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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又拿起镰刀甩了甩,叹口气道:“哎,做生意的事儿,以後再说,我还要割稻子呢!和老天爷抢时间,过段日子再说吧!”
嗯?
割稻子?
平马龙嘴角一抽,和黄振涛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瞧见了眼里的焦急和上火。
谢昭能等。
可厂里上上下下的员工工资呢?
还有哪些填不上的窟窿呢?
那真是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於是,两人一咬牙,挤了个笑脸出来,愣是往前走了两步,一人从地上拿了一把镰刀起来。
“害!谢厂长,左右我俩没啥事儿,这稻子我们帮你割!人多力量大不是!”
“对对对!谢厂长!反正回去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一起干!团结就是力量!”
两人官腔一套一套的,没等谢昭开口,平马龙和黄振涛就已经卷起裤脚下田了。
一脚下去,泥巴湿润滚烫,精致的真皮牛皮鞋瞬间又脏又沉。
泥巴里头像是有人拖着他俩往地里拽。
谢诚冷冷提醒:“二位领导,割稻子可不简单,这水田里头割稻子,要脱鞋,不能干就别干,别叫别人瞧见,说我欺负领导。”
两人:“……”
下一秒,两人齐刷刷脱鞋,光脚下地。
泥土从指头缝里挤出来的刹那,诡异又陌生的触感,叫两人欲哭无泪。
“哎?二位可千万别勉强啊!”
谢昭找了块树荫坐下,笑着道:“这割稻子可是要吃苦头的,平科长,黄厂长,你俩还是回去吧!”
回去?
打死都不能回去!
现在湖东县制衣厂,谢昭一家独大,那是将来的衣食父母!
“一点都不勉强!”
平马龙义正言辞,一脸严肃,“为人民服务,怎麽能叫勉强?当年下乡,我也是割过稻子的,谢厂长放心!”
他说完,大步朝着稻田里走。
黄振涛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谢昭可不是吓唬他们。
这割稻子,真不是轻松的活儿。
面朝黄土背朝天。
夏季的太阳那叫一个毒辣,十点多钟,晒在後背,像是带了倒刺的鞭子在抽。
火辣辣的疼。
泥土地里蒸发出来的水汽,又像是蒸笼,带着土腥味熏着脸,又闷又热。
汗水流进脖子里,刺痒难受。
再说这水稻。
叶片边缘不平整,稍不留神就能给手上来几道不深不浅的小口子。
不疼,可是极痒,抓心肝儿的难受。
顺着长长的田垄,弯着腰,抓住一把,用力一割,再捆好放在地里,一摞摞码起来,等打稻机进场。
木头做的方形打稻机,光着脚踩,两只手抱着稻谷,放在铁滚里转。
哒哒哒的稻谷就落下来了。
枯燥又乏味。
一抬头,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稻田,面前的稻谷像是怎麽都割不完似的。
风吹过来,稻田像是波浪起伏,漂亮极了。
可这背後,不知道耗费农民们多少心血和汗水。
谢昭偷懒,打了个盹儿,一觉睡醒才发现到中午了。
回去吃饭?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