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芬不认识两人。
她仍旧警惕的护着两个小奶娃,高声道:“人不在,去地里干活儿了,你们去地里找去吧!”
地里?
黄振涛和平马龙愣了一下。
两人不是商量好的,可是赶巧儿碰到了一起。
这会儿听着谢昭在地里头,也不想掉头走,一对眼,一合计,他们齐齐觉着这会儿掉头走了,指定落得个不好的印象。
於是,平马龙又冲着林暮雨和田秀芬笑得灿烂。
“那能不能问下是哪儿块地呀?大姐,我俩找他真的有事!”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往㱏拐,再走二里地一个下坡洼地里头,一眼就能瞅见!”
得。
话说到这儿,两人齐齐将手里头的东西放在了门口院子里,而後掉头就去找人了。
顺着泥土路,路越走越窄,慢慢穿过土房,泥巴地,河滩,最後走到田埂上。
天爷。
两人快哭了。
他们常年在湖东县住着,多少年没来过田里了?
二里地。
听着也没多少呀,怎麽走得脚板底都快冒烟了?
正值夏日,田间地头是真的热。
火辣辣的太阳照下来,叫二人叫苦不迭,可惜眼瞅着都快到了,当下一咬牙,心一横,又走了一段路,终於听见了说话声。
是谢诚。
他正在和谢昭算账。
算的是剩下的十万元订单。
“咱们厂子自己能做三万元订单,剩下的七万块,抓紧时间,要外包出去了。”
谢诚喝了口水,道:“还有,这两天不少厂商都找过来了,拍了电报,邮局送到铺子里,三瘤子又给咱们拿回来了,都是要下订单的,排队也愿意等,你自个儿瞧着办吧!”
谢昭应了几声,累得不想动弹。
这割稻子,哪里是人乾的活?!
谢昭倒是想请人,可偏偏赶上农忙,家家户户抢收稻谷,生怕下雨不好晒,谁还来帮忙?
於是,他被抓了壮丁。
别问,问就是悲剧。
谢诚的话给平马龙和黄振涛听得心花怒放。
两人眼含热泪,只觉得之前的苦都不算啥了,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谢厂长!”
平马龙擦了一把汗,高声笑着小跑了过去,“原来您在这里!真叫我一顿好找啊!”
黄振涛虽然尴尬,可也赶紧跟上。
他一拍大腿,逼了两滴眼泪出来,道:“哎呀!谢厂长!我是来道歉的!陈东海那家伙,把我俩都骗了,现在欠了一屁股债,我实在是没法儿了,来求您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我俩计较了!”
要说商人。
能屈能伸。
要面子能当饭吃?
黄振涛那是自己女儿都能往外送的!
谢昭谢诚谢友振三人齐齐愣住了。
谢诚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起来,他气得想甩镰刀,可谢昭却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原来是黄厂长和平科长啊!”
他笑眯眯看着两人,“啥风,把你俩吹来了?”
平马龙当下就差没跪下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控诉陈东海,说厂子里效益如何如何不好,零帧起手就是道歉。
黄振涛也不甘示弱。
只说自己被陈东海洗脑,只字不提自己的贪婪和野心。
一顿说完,谢昭没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