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儿做错了很多事,更想错了很多事。
不能让他再继续错下去了。
“这么一篇好文章,”圣上稳了稳心绪,道,“下朝后爱卿去一趟东宫,你刚在殿上怎么说的,你就当着太子的面再怎么说一遍。”
一时间,许多朝臣猜不透圣上的意图,纷纷暗悄悄打眼神官司。
葛御史却不怕,硬气地领了旨。
有这么一块硬邦邦的砖头在前,其他人甭管怀里揣着的是砖块还是玉石,这会儿也不好再站出来指手画脚了。
可即便只有一人对太子昨日行事侃侃而谈,但效果太过显著,也依旧让如顾恒这样另有想法的人颇为振奋。
等下朝,圣上仪仗离开,金銮殿里那让人紧张的气氛才慢慢散开。
林玙独自往外走,还没有出大殿,就被人叫住了。
他扭头看去,见是晋王与贤王两人,便行了礼。
“伯爷等下要去辅国公府探望吗?”晋王问。
林玙答道:“打算中午时候过去。”
“我原也打算去,又担心辅国公还要接待我、太过打搅,”晋王道,“伯爷去时替我问候问候,我也就不另外使人过去了。”
贤王也道:“既如此,我也请伯爷代为向辅国公问候一声。”
林玙应下,又问:“二位是准备去东宫探望?不晓得殿下状况如何了……”
晋王轻叹,低声道:“葛大人去了,我们两人就先不去了,听侄儿挨顿骂,我都臊得慌。”
贤王轻咳了声。
几句话说完,两位王爷并肩离开。
林玙目送两人,良久,缓缓收回视线。
今日上朝,他一直在观察这些皇亲国戚。
若说当年定国寺前后一系列的事情里,有人藏在背后搅风搅雨的话,无疑就在这些人之中。
只可惜,林玙还没有多少收获。
不得不说,对方藏得很好。
如果不是这么能藏,当年早就露出马脚了,岂能安稳藏到今日。
另一厢,葛御史跟着内侍到了东宫外头,抬眼还见到了曹公公。
曹公公是被圣上派来的,吹了一路的冷风,他多多少少揣度出了些圣上的心意。
圣上想要让太子殿下挨一顿训。
葛御史那一套骂得狠,也骂得很有章法道理,圣上希望殿下多多少少能听进去,反思一番。
可同时,圣上也很清楚殿下的脾气,这么被骂一通,殿下一时半会儿间可能难以接受,情绪一上来、指不定又要冲口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那些话,不管是不是在气头上,说多了、听多了,都会伤人心。
哪怕是嫡亲的两父子。
因此,圣上没有亲自来,正如他凌晨离开东宫时说的那样,他想要殿下“睡醒了、退烧了,思路清楚了,好好想想要怎么说”。
寝殿里,李邵醒着。
这一整夜他都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整个人又疲又累,脑袋痛得要炸开。
醒来后又睡不着,他就听郭公公的劝说,用点粥暖暖胃。
曹公公与葛御史进来时,李邵刚用了半碗。
“葛大人有一篇文章,圣上想让殿下也听一听。”曹公公禀道。
李邵莫名其妙。
什么绝世文章,竟然还要让父皇把人派到东宫来念?
葛御史倒是想等李邵吃完,李邵不知内情,让他只管念。
既如此,葛御史也就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