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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夏手从扶手上收回,放在?腿面上,抬眸朝田御史?看过去,“田姜啊。”
她慢悠悠道:“朕的?决定,何时需要御史?台批准才能执行了?”
“御史?台的?权力,高过皇权了吗?”
田姜被问?到脸上,这才陡然回神,“臣不敢!”
她暗骂自己竟鬼迷心窍神志不清,完全忘了如今龙椅上坐着的?是小皇上梁夏,而不是那个?昏庸的?先皇。
她下?意识维护御史?台的?威严,却忘了跟皇权比起来,御史?台不过是被赋予监察之权的?一个?小小部门而已。
田姜双膝跪地,头磕在?石板上,“臣失言了,还请皇上宽恕,臣只是太心急了,怕奸佞之臣有机可逃。”
“你若是这般说,那便是不信我们三?司的?能力,”大理寺卿一个?中?臣,两边都不依附,此?时站出来说,“臣倒是不知道,御史?台何时有查案的?职权了,人证物证居然都有,像是早有准备。”
众臣像是被人突然点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御史?台越距了。
田姜上身伏地,几乎趴在?石板上,“臣一颗心为国?为民,饶是一时心急,也绝无僭越之意啊!”
梁夏目光再次朝言佩儿?看过去,“关于冯阮一事,谁还有话要说?”
朝上没人言语。
冯阮一案虽然待查,但御史?台的?确已经把证据摆出来了,三?司会审,只会审出冯阮更多的?罪证。
今日这场言语权力的?厮杀,终究是御史?台赢了。
御史?台简直赢麻了,说不定此?事之后,连廉鹤都能顺势保下?来,齐敏是否冤枉,重要吗?
冯阮今日要是被直接定了罪,往后御史?台说的?话便是金科玉律,一定正确。
御史?台的?威严,仅仅次于皇上而已。
可御史?们,本就是不惧权威啊,她们干的?就是顶撞皇上忤逆皇权的?活儿?。
众臣原本以为,这朝堂之上,是冯阮一手遮天,如今争斗一番,竟发现真正做主的?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御史?台。
李钱环视一圈,满朝文武,那么些人,已经无人肯为冯阮出声,没有人顶着御史?台的?风往前走。
李钱叹息,正要开口喊“无事退朝”,就见梁夏微步可查地朝自己摇头。
她在?等。
季月明也意识到皇上在?等,等一个?人站出来,就在?她回过神的?时候,言佩儿?已经突然朝旁边迈了一步。
“我——”
言佩儿?刚开口,就被季月明一玉板抽在?后脑勺上,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白头晕想吐。
如今天色不过蒙蒙亮,光还没照在?太和广场的?地板上,别人看不见言佩儿?被人敲了闷棍,只有言佩儿?觉得疼。
季月明这一板子抽得极重,像是演练过无数次。言佩儿?已经摇摇欲坠,身形不稳,季月明都已经做好打算,上前扶她,同?时说“言大人旧伤未愈晕倒了”。
可偏偏,风一吹就能倒在?地上的?人,晃了两圈又咬牙站直了。
言佩儿?疼到眼泪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视线都是朦胧模糊的?,她硬是掐着自己的?大腿,艰难抬脚往前,像是顶着寒风前行,哽咽出声:
“皇上,臣言佩,有话要说。”
她今日若是不说,下?完朝就彻底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