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不能醒过来,她也不知道。
一切,只能等。
此刻的她,看起来是平静的。
内心却如岩浆喷发火山般,紧张到一个无法言说的程度了,所以反而无言。
甚至禾苗在面前晃来晃去,她都觉得很烦躁。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直到深夜,秦慕修也没有醒。kΑnShú伍.ξà
一直守在外头的万铎和青雾,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敲门,“赵娘子,少主怎么样了?醒了吗?”
“禾苗,去打发一下。”赵锦儿有气无力道。
她现在不想说话,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这番忐忑不安的等待,比手术时的消耗,要大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禾苗打开门,看到外头一轮上玄月,月下两人,一人坐在轮椅上,一人推着轮椅,都是满脸焦急。
“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那是我们娘子的相公,她能害自己男人吗?她在床边守着呢,你们大呼小叫个什么劲儿!”
青雾已经见识过禾苗的厉害,万铎却没料到一个小小丫鬟竟然这么泼辣,眉头蹙紧,却也不好发作,只问道,“开颅手术,成功吗?”
秦慕修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得好端端地活到他们攻入京城的那一天!
否则,师出无名,是得不到大臣和子民的认可的。
禾苗像块爆碳似的,“成不成功,现在怎么说得清楚!要不是你们把我们相公关了这么久,伤情拖得这么严重了才治,我们娘子用得着这么辛苦吗!”
说完,砰的一声,将门狠狠关上。
留下在风凌乱的青雾和万铎。
秦鹏白日出去办事,是在后半夜回来的。
听说赵锦儿竟然已经给秦慕修开颅了,立即赶了过来。
见万铎和青雾守在门口,也是烦躁得很,理都没理他们,就径直去敲门。
禾苗暴躁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是欠骂吗!”
打开门,又准备开骂,却见是自家人。
赶忙将秦鹏放了进来。
“二爷,您总算回来了,那两个人讨厌死了!”
秦鹏走到床边,“阿修怎么样了?”
赵锦儿抬眸,满眼都是明灭的忧虑。
“我也不知道。这个手术,只有华佗和鬼医能做,我从没做过。但是我没得选择,他的血块太严重了,这样下去,随时都有卒暴毙的可能。”
秦鹏拍了拍她柔弱的肩,“我知道的,阿修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好起来的。听说你从白天做手术到现在都没休息,也没吃喝,这怎么行,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快回去吃点东西,然后歇息,这里有我守着,我在,他们谁也不敢造次。”
赵锦儿眼底晶莹滚动,片刻便成满片星光。
“我知道二哥在,没人敢造次,但我还是想自己陪着他,我想让他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因为我怕,我怕他还是记不起我……”
赵锦儿说着,说着,终于泣不成声。
这些天的委屈,迷茫,痛苦,通通涌上心头。
秦鹏只能拍着她,“不会的,阿修那么在乎你,就是忘了谁,也不可能真的忘记了你,他只是受伤了,情不得已。你既然治好了他的伤,他的失忆,肯定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