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的画面与现实重叠,红蓝浓烈的交织在一起,与火焰灼烧的残痕相融,勾勒成一副残骸巨景。
“学长……”
林微寒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了画框上,上面的颜料已经干涸,画框受力发出“砰”的一声动静,微微向下凹陷。
毁了。
三个月的心血。
空气几乎陷入死寂之中,林微寒手掌立刻青了一块,上面留下几个攥住拳头的月牙印。
“监控……这一个月进过画室的,全部调出来。”林微寒开了口,还算保持着岌岌可危的冷静。
元齐立刻应声,“都在这里,我们已经检查了整整十遍了。”
机器前,林微寒直接调成了十倍速,展厅在一楼,很少有人上三楼,偶尔有学弟学妹过来,也没有人动过他的画。
那副画已经拍出了价格,没人想不开去乱碰。
林微寒快速地掠过画面,气息极其冰冷,眼珠泛着一片压抑的墨色。
“路月沉……他有没有来过展厅?”
周围安静了片刻,元齐犹如煮熟的鸭子一样,嗫喏半天,诡异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林微寒明白了什么,视线扫过去,“他参与了?”
“哥,我上次没说是怕你生气,当时你晕过去了我陪着一起去医院,月沉哥也在,我让他把东西送回的画室。”
元齐连忙解释,“当时不止一个人,而且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月沉哥送回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再三检查了,确定画完好无损。”
“月沉哥只是负责送东西,压根没有进过工作室,展厅他都没有踏进来。”
“哥你冷静一下,不要激动……”
“我很冷静。”林微寒冷笑了一声,捏着画框边缘使力,冷白的指尖泛出青色。
真有这么巧的事?
他要查血缘关系路月沉碰巧出现在医院,他的画被毁路月沉碰巧送画。
再加上诡异莫测的梦。
“哥……你……”元齐提心吊胆,看一眼被压坏的画框,已经毁了的画,现在连框也歪了,彻底报废。
林微寒拨通了电话,眼睫落下,垂下一层浓重的郁色。
“滴滴滴——”
上课铃声响起,被实验室厚重的墙壁隔绝,白色的墙体上极淡的蓝光浮现。青年穿着白色长褂,身上一尘不染,金丝框眼镜折射出光芒,那双深褐色的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仪器。
“叮——”
显示屏幕上出现狩洋的面容,狩洋面上一言难尽,语音识别之后自动转接。
“月沉,抱歉打扰你做实验,你现在要出来一趟……有警察要见你。”
路月沉闻言抬起头,手中的仪器放了下来。
一个小时之后。
林微寒坐在心理专家身旁,对面是嫌疑犯人。
“涉嫌的金额非凡,林先生请来了犯罪心理学专家,几位不用紧张,你们都去过画室,或是和画有过实际接触,只需要回答几个问题……”
元齐坐在林微寒身旁,他两腿忍不住发抖,哥还是信任他的,不然坐在对面的就是他了。
他忍不住看向对面的路月沉。
月沉哥太厉害了,这种情况下还能处变不惊。
林微寒的目光几乎钉在路月沉身上,如果视线能化作钉子,现在路月沉已经全身上下都被贯穿。
偏偏对方临危不乱。
路月沉还穿着实验室里的衣服,白色长衫一尘不染,金丝框眼镜已经摘下来,他脸角仍有淤青,双眼明亮温和。
“如果能帮到二少爷再好不过。”
“路月沉,身高一米八七,体重七十二公斤,生日1025,今年二十岁。父母双亡,唯一的直系亲属在去年去世,原就读于山城附属一中,和林氏集团山城经理是资助关系,2050年以综合成绩702考入a大物院,现在实验室一区,指导教师阎承恩教授。”
简历一字不落地念出来,路月沉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这些是否属实?”
路月沉:“属实。”
林微寒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里只剩下对面的青年,他像是紧盯着猎物的野兽,一旦对方露出来破绽,他会立刻把对方撕碎。
“十月二十五,和哥一天生日。”元齐小声说。
他扫一眼散发着低气压的林微寒,估计林微寒只会觉得晦气。
“四月十五日那天……根据你的课表来看,你在当天有一节实验课。”警官看了眼路月沉,“根据调查,你那天没有去上课去了美院,为什么?”
路月沉稍作思索,“我们系的实验数据按期完成,每门课程三周到四周的时间,教授一般只会上前两节课,剩余的时间留给我们自由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