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白色的宾利欧陆在光下熠熠生辉,流畅的光面线条彰显了这款四百多万的裸车报价的价值,那些营销的噱头上说这是一款公主车,意思是没有一个女生会拒绝这样的车型和色系。
陈粥站在那儿,看沈方易上来,他插着兜,嫩绿色的萌芽一路张牙舞爪的想要留下他,可他眼神
一直落在她身上,径直走到她面前,转了一圈车钥匙,递给她:“试试?”
陈粥看过去,车还没有落牌,是专门给她提的新车。
她顿时觉得眼角酸胀,是那种被青天白日明媚春光灼伤到的酸胀,她的眼睛习惯了湿漉漉的大雾,看不得这样直透透的光。
她还是没忍住,啪嗒一滴泪,掉在他手上。这滴泪倒是把沈方易落慌了。
原先低她两步台阶的人连忙往上走一步,伸出他的手,拇指揩过她的眼睛,其他的四只手指头搭在她的太阳穴后面,有些不大熟练的替她揩眼泪,语气还好,还能勉强带点笑意:“怎么的,怎么还哭了?"
他这一哄,她眼泪掉的更多。
他只得弯腰,但手背实在是接不过来,他只能在那儿,降低了语气,笑意收敛了许久,换做低声下气地求着她:“哎哟,祖宗,怎么了,您这眼泪掉的我肝儿疼。”
"不哭了成不?"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用的是地道的京腔,带着点北方老爷们妻管严的怂。
陈粥好久才稳下情绪。
她拿了车钥匙,恹恹的。他好说歹说,她才肯去兜两圈,兜完之后,也没什么表达欲,坐在五楼的阳台窗边上,抱着脚看着外面叽叽喳喳的鸟。
沈方易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哄也哄了,小姑娘怎么就不高兴呢。
风从窗外吹进来,拱形门上的白灰色的纱窗随风飞扬,落在她果绿色的裙摆边上,那裙摆于是像是被纱窗说服了,也开始随着风蠢蠢欲动起来,拉着纱窗的手缠绕在一起,像是要叛逃,
果绿色和白色联袂翻飞,烘在初春不够暖和的阳光里。
沈方易走过去,把窗户关小了些,"不冷?"他蹲下来,把她的裙角塞到原木色的藤条编织椅子里。
坐在椅子上的人伸手出来抱住他,声音哑哑的:"沈方易,我不高兴了。"沈方易原来落在椅背上的手一僵。
大
他费了许多心力哄她。
他问她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她摇头。
他问她是不是觉得他哪里没做好,她摇头。
他最后问她,是不是昨天晚上,他太凶了,弄疼她了,没让她睡好,她迟疑地点点头。
于是沈方易就把人抱到了床上,拍着她背跟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她。
“是我不好,光顾着自己。”“要抱。”她伸出手,往他怀里躲。"嗯,抱着呢。"
而后她就不说话了,蒙在他怀里吸着鼻涕。
他只能轻拍着她肩膀,比那墙面上挂着的中古壁钟的频率还要慢些。那是他摸索出来的,她习惯被哄睡的频率。
过了许久后,她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在迷迷糊糊之际,她还十分抱歉地说,她耽误他行程了,她知道,他今天就要走,她睡一会,就不去机场送他了。
“你走吧,我会想你的。”她闭着眼睛这样说。
明明刚刚还难过着,现在又大方体贴地让他走。
他连连摇头,很是无奈,却又束手无策。小姑娘的心思实在难懂。
沈方易哄睡了人后,司机早就在楼下等他了。今日的行程安排的紧,沈方易只能先走。嘱托司机等陈粥醒了,再把人送回去。
他在去机场的路上,本
打算给蒋契打个电话让他查查是怎么回事,后又觉得蒋契这种直男,心眼粗的跟什么似的,估计也查不出个东西来。
他单手支着太阳穴,闭着眼睛想了想。
他看看她收拾东西带着心事狼狈过来的样子,说信她是因为想他才来他这儿的,不如说她是来避难的。
是不是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