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入耳,喻长所感觉耳廓的触感也被清晰地放大了几倍,就像有一片轻柔的羽毛轻轻地在心上撩动,又热,又痒痒的。
“呵……别人的学业,你就这点要求?”他身体纹丝不动,脸上却阴仄仄地笑了起来,“顾纯,这么急着把自己送人玩,你可真贱呐。”
“那你可以吗?”顾纯没反驳,只是抬起眼睛又问道。
喻长所呼吸窒了窒,冷笑着的他松开了顾纯的手腕,忽然抱着对方一起在附近的病床坐下。
“有什么不可以?”他掐着那具纤细的身体,从芯片里调出了一张深蓝色的全息投影界面,一边操作,一边在顾纯的颈边道,“不过是一次误判,只要动用狱长的权限就可以消除,在这监狱里没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
说罢,他看着顾纯的反应,只见灼热的呼吸刺激着皮肤的毛孔,竟让这不怕地不怕的改造人竟也羞赧地瑟缩了一下。
喻长所见状更加得意,他调出程业业的档案,将学生的“犯罪”改为“审核有误”,随后删除了偷渡罪的相关记录,重新修改了程业业自由出入信息之城的权限。
“这下他能上大学了吗?”顾纯被监狱的信息系统抓住了注意力,探出脖子反复确认地道。
“当然,我是狱长。”喻长所一笑,又关掉了投影界面,让整个医务室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顾纯只好坐在他面前,形单影只的,流露出一阵不舍。
他的后颈细细的,上面的绒毛柔和了光线,让人看着单薄柔弱,着实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更何况这还是被景麓州贴了标签的玩物——一想到他是世界树第一长官的收藏品,是这世间万里挑一的尤物,喻长所感觉更加口干舌燥,随手一把将这个玩物扔在医务床上,粗暴地按住了顾纯的脸部。
“现在总可以了吧?”他狞笑,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征服感。
顾纯皱了下眉,似乎是吃了痛,但很快他眉又舒展开来,脸上忽然带起了笑容。
“欸?可以可以,是可以了……”只要解决程业业的入学问题,他就可以了。
只可惜他的笑容隐秘,喻长所并没有特地去注意观察。男人失去了警觉,粗暴地扑了上去,只想把眼前的人狠狠地占为己有,可没过一会儿,他又感觉左腹忽然传来一阵凉意,似是有什么尖锐的物品刺穿了下腹的皮肉,随后,一股冰冷的刺痛感强烈升起,瞬间代替了原有下半身的冲动。
“啊——”他大叫一声,连忙用力地推开顾纯。
“老鼠”当场被掀翻在地上,但很快,他又在医务床的另一头扶着墙壁站起,原本暧昧的模样悄然无踪,竟当着喻长所的面当场朝地上唾了口血沫。
“呸!可惜了。”他说道,用右手擦了擦嘴角。
喻长所表情痛苦,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只见暗色的制式服里晕开一大团水渍,触手一摸,竟是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你在骗我!”这时候,他就算再傻,也立刻反应了过
来。
顾纯当然是在骗人,
他趁着喻长所放松警惕时捅了对方一刀。这刀原本应该是致命的伤口,
但临时从桌边顺来的手术刀太薄太脆,刚刺进一半便遇到了对方人体里的机械零件。“老鼠”没想到狱长竟然也是一个经历过身体改造的人类,不由得觉得可惜。
但这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少年提着手术刀过来,厉声道:“对,喻长所,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副模样还想上我?是……景麓州是不要我了,这日子我活够了,与其以后都要在这里受你的折磨,不如今天我们鱼死网破,看谁先办了谁!”
说罢,他一个健步猛扑过来,模样竟又恢复成矿区里和骷爷对峙时候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喻长所心里大骇,心知对方是和宋昌恶一样拥有杀人能力的罪犯,再也不顾忌身份,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啊!快把这厮拖出去!快,快!”
声音传出数米开外,医务室外的走廊上立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可外围狱警这样的反应对于喻长所来说毫无效果,凶恶的“老鼠”如同悍匪,已经牢牢地压制在他的身上,手起刀落,又是一刀扎在他的心口。
“啊——”喻长所再度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仰倒,撞碎了一地的试管玻璃碎片。
“杀了他、快杀了他!”倒地的同时,这位狱长也终于改了口,他一把牢牢地抓住顾纯行凶的凶器,大叫道,“他的心脏和我一样改造过,要爆头,快爆了他的头颅!”
医务室外的狱警们终于到场,立时一脚踹开房门,手持枪.械蜂拥而进。
顾纯面色一狞,心知这是最后的机会,立时将手术刀狠狠一转,挣脱喻长所的桎梏,不顾及对方的惨叫,再度举起刀来。
“砰、砰、砰——”也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数声枪响。
枪声尽,黑洞洞的枪管处冒出数道黑烟。
顾纯身体猛地震了几下,举刀的手僵硬在了半空。
喻长所终于得了空档,他在地上拼命摸索,终于抓到一剂没有碎掉的麻醉剂针管,立时面容狰狞地扎进顾纯的颈部。
“老鼠”已经没有了反应,他的手缓缓垂下,身体随着旁边的力道往一边侧倒,半长的头发掩盖下流出两道汇集的血浆,泊泊得如同红色的泉水在喷涌。
喻长所却像没看见似的,反身占据了上风,随手拿起地上破碎的玻璃瓶,开始拼命地砸向顾纯的头部,边砸边骂道:“臭老鼠、死老鼠,地下城的贱民,敢骗我,老子让你死,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垃圾、贱种,敢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