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褚转身的那刻目光便是彻底的冷了下来,其中接应的人早已经准备好,颔首之间,他转身向着后堂的方向走去。
擦肩而过时垂首候着的小厮模样汇报道,“太子刚到,如今正在四楼,我们藏的的隐蔽,他至今还没有发现端倪。”
齐褚掀开帘子,余光扫见那人也要跟上来时,停下叮嘱道,“你留在这里。”
“是!殿下。”
若不是今日行动的突然,突然知晓齐禹会来此处,他也不想要要把不相干的人牵连进来,但是借助她的掩护,他也好行事多了。
此时的楼上,齐禹在亲信的奉承之下在四楼的房间里坐下,端起热茶抿了一口,才看向站在一旁的禾娘。
禾娘早已取下了面纱,几乎瞬间跪倒在地,央求道,“我一直都在按照你说的在做,求求贵人放了我的弟弟。”
“你与那相丞府的千金长得有几分相像那是你的福气,你只要继续按照我说的做,不要说是你弟弟,就是以后让你一辈子荣华富贵都不是问题。”
齐禹想起这件事情就觉得好笑,他可是从未甘心只做个傀儡,既然他都走到这个位置上了,怎么可能有轻易放手之说。
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光,先让齐玹弄死齐褚之后,到时候作茧自缚的是齐玹,坐收渔翁之利的是他。
禾娘只是把头垂的更低,她不知道今日忽然叫她来所为何事,忐忑不安的问道:“我已经按照贵人说的,骗过找上我的那位,现在相丞一家也对我深信不疑。”
跪地走了几步,她卑微的揪住那衣角,求道:“贵人让我见见我弟弟,我只想要确保他安然无恙就好……”
齐禹抬起她的下颌,凑近她,鼻尖贴近她的脸颊,嗅着,摸着,随后按住了她的的后勺,把人拉近到怀里,威胁道:“你现在跟我提要求可不行。我能把你从勾栏院中捞出来,那就不会食言,你只要乖乖听话,我自然会给你们姐弟两一条生路。”
禾娘察觉出他的意图,伸手推搡他,见他脸上闪过不悦,又马上解释道,“明日相丞夫妇在府中设宴,今夜我是迷晕了婢女才得以脱身,若是回去迟了,恐会让人发现,坏了贵人的计划。”
软香美玉在怀,齐禹是不悦的,但是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能在齐玹的眼皮子底下这般诓他一次,当下也只能忍了下来,斜了她一眼,叮嘱道,“你要尽快骗取相丞的信任,将此人笼络到我的阵营下。那人又交待你什么?”
禾娘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他也是让我尽快得相丞信任,说是日后我对他还有大用处。”
大用处?
齐禹眯起想了片刻,齐玹心思藏得虽深,可左右目的还不是和他一样,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用途。
“你可得给我演好了,若是让他发现问题,我就把你们姐弟两都杀了”,齐禹推开她,说起了把她叫来的正事,“我让你想办法在许家人面前留下印象,那夜你做的很好,明日的宴上,那位许家小姐也定然会来,你可切记我交待你的东西。”
“禾娘明白。”
齐禹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何那夜他派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不过万幸的也是,死得干净了,齐玹也未察觉到任何的异样,好歹是瞒过去了。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火烧火燎,心中一阵的躁动,当下便递给了她一包粉末,满脸不安好意道:“明日我也要过去,你把这包药下到她的吃食里,事情做的好了,我就让你与你弟弟见上一面。”
禾娘接过,小心的藏在袖中。
齐禹想到她如今的假身份却是不能久待,眼神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却见她衣服穿得规矩什么也看不到,兴致缺缺的让人送她回去。
禾娘重新戴上了帷帽,转身走出的那一刻,低头看着手心里的东西,眉梢也有几分忧色,但只是一瞬,马上就被她压盖下来了。
她自身难保,是不可能再去管其他人了,只要把事情做好了,等贵人放了她弟弟,到时候她和弟弟离开堰都城,再也不用被人制约了。
屋内,齐禹唤人进来跳了会舞,把账都收了,然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大事,他走出房门,在尽头处推开那间摆设与其他处一般无二的房间,回头让身后的人守住房门。
他先在屋内看了两眼,确认无异样,才摸到桌下角,机关打开,墙壁无声的打开,露出里面的密室。
收来的金银珠宝全放在了里面,他看着此处才稍微的安心一些,没有多少权又如何,但是这些钱都是他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只要他沉住气,骗过了齐玹,以后父皇所有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而此时,外间柱子后藏了许久的人也走了出来。
齐禹藏好了宝贝,却是刚打开机关,只来及看见眼前站了个身影,还未来得及窥见全貌,便是颈后一疼,失去了意识。
外边,乌铮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始终安静的高楼,在时辰到时转身向着计划地走去。
*
三局已经到了最后一局了,一输一赢,饶是许念,此刻也有些慌神了。
对面的女人挑衅的目光扫来,娇笑着道,“谁带你来的呀,你可知道这局若是你再输了会如何?”
许念刚才已经听明白了这里的规则,输掉了就要被卖于此处,供这些寻欢问柳的世家子玩乐。
她抿了抿唇,却是在众多的面具之中,寻不到半分熟悉的身影,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在吹口哨,戏弄的声响不堪入耳。
在这里,女人就好像是商品一样任人打量,却还要以此为荣。
许念凝着眉头,只是说道,“还未开始,胜负还不好说。”
但是她自己知道,能赢的那次纯属是运气。
女人笑了一下,不屑的勾住身后男人的脖颈撒娇道,“上次我赢的时候您收了我做外室,那这次呢,反正你府上这么多人,也不差我这一个,索性你把我带回府……”
剩下的就是耳边软语,许念听不清楚了,却见两人忽然旁若无人的头颈交缠起来,马上吓得垂下了头。
看着手中所剩不多的骨牌,许念心底已经彻底没底了,下棋输就算了,现在就不能稍微再让她运气好些。
一个时辰还未到,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伸出去拿骨牌的手忽然被人捏住了手腕,便是要放不放的停在半空中,许念看着那修长的骨节就能认出是谁。
许念转头看他。
手腕这般细小,轻轻的,在触上她询问的眼神时,齐褚小声问她:
“小姐是想要结束之后再走,还是现在走?”
问得认真,问得面不改色,许念觉得他定然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以至于一双眼睛里都是散不开的愉悦。
也或许是他装入神了,以至于许念下意识的从他手中抽回了手,坦诚答道,“玩不了了,我们走吧。”
虽然不知道如何出去,但他既然这么问了,那就是有办法,许念又悄悄的补充了一句,“下次你还是不要这般诓我了,找个会玩的,总比我要好。”
什么帮她查粟阳案,根本就是他自己想要做什么,不过是哄她的借口而已,许念从踏进这里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