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眼无神望着雪天，闭上眼睛。

车里，暖气很足。凌霜降坐在副驾驶，怀里抱着谢妄送给他的玫瑰，依然心有余悸，惴惴不安。

两人一直没说话，车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阿降，我肚子饿，想吃小馄饨。”

谢妄悄悄瞥凌霜降一眼，语气中带着些撒娇。

“好，回去给你包。”

凌霜降嘴上虽然答应了，但依然沉闷不乐，心事重重。

“谢妄，以后能不能别那么冲动。”将话憋在心里这么久很难受，凌霜降蹙眉：“万一他出事了，你也会受到严重影响，这样并不值得。退一万步讲，他身上有凶器怎么办？打红眼随手拿起砖头拍你怎么办？”

谢妄笑了笑，被凌霜降瞪了一眼。

“好好好，我发誓。”谢妄将汽车停在路边，握着凌霜降的手哄他，“我下次再也不打架了。”

凌霜降明显不信任：“你再打架怎么办？”

谢妄认真思索：“罚我一夜八次。”

凌霜降这次没有被逗笑，侧过身望着窗外，不再理他。

谢妄好声好气道：“如果我再打架，任凭你处置好不好？”

“行，一言为定。”

将凌霜降哄好，谢妄得寸进尺地凑过去：“宝宝，香一个。”

凌霜降拒绝，将脸别开。

谢妄厚着脸皮，够着他继续亲，直到凌霜降露出笑意，他才罢休。

—

一部电影历经55天，终于拍完。

凌霜降打算在家里休息半个月，等过完年再继续工作。

林音辞今后打算在滨潭发展，今年是她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为了让林音辞在这里不想念苏州，第二天上午，谢妄与凌霜降开车去往附近的skp商业大厦，购买一些苏州当地过年美食。

“霜降，你会唱评弹吗？”

两人身着同款大衣，一黑一白，戴着墨镜和口罩出现在商场门口。

“吴侬软语，这是我跟爷爷当初听评弹时最深的感受。你的家乡话很温柔。”

凌霜降：“嗯，会唱。”

谢妄：“真的会唱？那你能给我唱两句吗？”

凌霜降挑眉：“看你表现。”

两人全副武装的样子，让谢妄并不顾忌路人，他黏着凌霜降，整个人恨不得挂在凌霜降身上，“过年前，我给咱们父母安排了温泉汤休闲游，这算不算表现好？”

凌霜降：“温泉汤？在哪里？”

谢妄：“在郊区的山上，陈司祁新开的温泉会馆，很静人也很少。”

走到食品区，凌霜降挑了一些家乡的特色美食放进购物车，轻声道：“这就让双方家长见面了吗？”

谢妄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让两方家长过年前舒舒服服泡个温泉，但没考虑到林音辞与父母还没正式见面这件事。

他目光不安：“抱歉，我把这件事忘了，应该提前跟你商量。如果你觉得现在不太适合见面，我先陪你们去，再陪我父母去一次。”

凌霜降瞧着他紧张的样子，抿唇轻笑：“可以见面，你安排吧。”

“真的？”谢妄凑过去从后面搂着凌霜降的腰，人来人往的商场中不少人朝两人看过来。

“在我们北方，双方父母见面后，就基本等于定下来了。”

凌霜降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他松开自己。

“定下来？怎么个定下来？”

谢妄笑容意味：“就相当于订婚了，你未来必须跟我结婚，你如果把我甩了，就坐实了忘恩负义薄情寡义。”

凌霜降挑起眼帘：“就相当于订婚了？李曼也是北方人，我问问她。”

“别！”谢妄着急夺过他的手机，皱了皱眉眼：“问别人干什么？问我就行。就算…不等于订婚，但我们俩的事情也基本等于定下来了。”

凌霜降淡淡一笑，推着购物车继续走。

“你喜欢西式婚礼中式婚礼？”谢妄跟在一旁试探地问着，“我们结婚定在今年比较合适。算命的说，我29岁结婚是大吉，30岁不宜结婚。”

“是吗？”凌霜降若有所思：“那30岁以后再结婚也可以。”

“古人说，三十而立。而立之年，我没有老婆，这算怎么回事。”

谢妄继续腻歪着凌霜降，勾着他的手：“我们今年就结了吧，行不行？”

如果是别人，凌霜降可能会觉得这个人就是为了图省事，不想求婚。但对方是谢妄，凌霜降打算暗示一下。

“这算求婚吗？”

谢妄一怔：“算啊。”

凌霜降将荷花酥扔给谢妄：“你去跟它结婚吧。”

谢妄依旧不明白，耷拉着头闷闷不乐。

他的小霜降把他拒绝了。

不想在今年跟他结婚。

购下满满一大堆年货，凌霜降与谢妄去吃饭顺便买衣服。

路过一家饰品店，里面的情侣马克杯吸引了谢妄的视线。

“霜降，你过来看。”

谢妄拿起一对儿鹿角情侣杯：“喜欢吗？”

凌霜降：“你喜欢吗？”

谢妄端详着：“喜欢。为了庆祝我们正式在一起1314个小时，我们可以买下它们。”

凌霜降：“好，那就买。”

结账时，售货员小姐姐盯着两人，总觉得这两人有些眼熟，很像明星。

“我记得录制综艺时你说过，你很不理解那些时刻惦记纪念日，购买情侣款式生活用品的人。”

凌霜降带着几分揶揄：“现在理解了？”

谢妄抱着马克杯皱眉：“我说过吗？好像没有。”

凌霜降：“走吧，去吃饭吧。”

商场内的连锁餐厅谢妄从来没去过，今天还是第一次。两人路过一家性价比很高的牛排店时，凌霜降说：“这是家连锁店，我高中的时候很喜欢吃。”

谢妄提议：“那今天吃这个？”

凌霜降：“你吃得惯吗？他们家的牛排很实惠，124一块。”

谢妄：“跟你在一起，吃…什么都香。”

凌霜降抬起手，笑着捏他的耳朵：“好。”

两人找到一处角落，摘下口罩。

扫码点餐后，牛扒很快被端上来。

凌霜降尝了一口：“是高中的味道。”

谢妄明显对凌霜降高中的事比较感兴趣，问道：“你高中时，是不是也是校草？”

凌霜降弯起笑眼：“不算是校草，我们那时候不流行这种称号。”

“追你的人多吗？都是男的女的？”?

“还好，基本上是男的。我上高中时，同性婚姻已经合法，所以我没有隐瞒性取向。”

十八岁的凌霜降是什么样子呢？

一定青涩又可爱。

谢妄非常后悔没有早点遇见凌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