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姜芸的举动,秋千女子也算看出了一点名堂,笑问道:“姜丫头,是你那小情郎不要你了?”
“不要就不要嘛,没很大事,往後好好练剑就是。”
“要不跟我说说,那小子跟你的一些事,他要是个负心汉,就将此事传出去,以姜剑仙的名头,剑气长城里面,哪个剑修不会替你打抱不平?”
姜芸红了眼,但并未故意遮掩,依旧坐在城墙上,静静的望着北方。
儒衫少女愣愣道:“他不是负心汉。”
周澄疑惑道:“要不是负心汉,你会如此?”
岂料小姑娘却突然一笑,“他真要是这种人,我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又怎麽会伤心呢?”
秋千女子蹙着眉头,露出不少动容,看着这个小姑娘,一声叹息后,她下了秋千,坐到姜丫头身旁,伸手揽住後者,轻声安慰。
“小姜莫哭,天底下好男人多了去了,看看身後的剑气长城,这里头的那些光棍剑修里,虽然大多数长得丑,但毕竟品行好啊。”
“宁远不行,被阿良带坏了,你来这儿也有大半个月,那个狗日的听说过吧?就是阿良。”
“那宁府的小子,就是第二个狗日的。”
“你有很多人可以去喜欢,没必要喜欢一个狗日的。”
“当然,你更加没必要,非要去喜欢谁,你字儿写的那麽好,读书肯定也很厉害。”
“人又漂亮,剑气又长,念书极多,你不比任何人差。”
这一天的这处城头,许多人都见到了,那个周剑仙破天荒的下了秋千,搂抱着一个很像她的小姑娘。
大姑娘安慰小姑娘。
好像也在安慰自己。
情之一字,就像一把刀,这把刀不是什麽仙兵,甚至称不上寻常的江湖兵器,普普通通,毫不稀奇。
但谁都能杀。
杀凡弑仙,无所不能,山下凡人能杀,山上仙人亦可杀,哪怕是至高无上的天庭神灵,照杀不误。
远处夕阳,散播着盛夏时分最後一点温和的光,姜芸抬起头,眼眶依旧通红,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淌下任何泪珠。
姜姑娘可是剑仙,剑仙不可能会流泪的。
倒悬山与那人离别时,她没哭,婆娑洲他走後,也没哭,而现在坐在城头,两人没有重逢,只是一封信件,像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她还是不会哭。
她是剑仙,不会为任何人哭。
即使是年少时遇到的那个少年,一样没资格。
我的本命飞剑,名叫忘忧,总要来点忧,不然如何忘忧?
走在路上,荆棘花开。
远处城头茅屋外,青年模样的宁远很想马上开溜,返回倒悬山。
老人走出茅屋,笑骂道:“总算有了点剑仙风范了。”
年轻人随口道:“怎麽个说法?”
老大剑仙颔首道:“在勾搭女子芳心一事上,你算是真正的剑仙了,有大风流。”
宁远一时之间,不知道老大剑仙这句话,是在夸他,还是骂他。
“你爹以前与你很相似。”老人摆好板凳,一屁股坐上去,“但没你这麽混蛋。”
这还是宁远头一回听说爹娘的事,他给老人抛去一壶酒,遂问道:“老大剑仙,给我说说?”
佝偻老人喝下一口后,慢悠悠道:“你爹那时候其实挺落魄的,宁府那会儿算是家道中落,人才凋零。”
“而你娘姚家那边,虽然不是一等家族,但也算是高门大户,两人门不当户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