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公公又觉得此话,他说的不妥当。他抱小殿下,让皇帝给他举着灯笼照路?
只觉…这年头当公公也很是艰难!下身少了二两肉,心上便要多二两肉。
要比旁人多一个心眼,多考虑一些才活的长久。
取血的伤口还未处理,可皇帝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皇上未说话,德胜公公也不再问,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穿过御花园穿过长春宫,来到一处冷宫门前。
重华宫
“叩!叩!叩!”德胜公公扣响了门环。
被扰清梦的小内侍打着哈欠道:“谁啊!”
小内侍打开门,借着灯笼的光看清叩门的人。小内侍揉着眼睛道:“干爷爷,你怎麽来了?”
德胜公公躬身道:“皇上小心脚下。”
皇上?
小内侍瞪大双眼,“扑通”一声就跪了:“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皇上半夜失眠。
“去守着门。”
“是。”小内侍爬起身,关上了重华宫的大门。
皇帝抬步进了重华宫,宫中久不住人,却异常的乾净明亮。
万卷藏书不染尘。
皇帝把手中的谢良辰递给了德胜,德胜公公接过谢良辰。
谢良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重华宫内书架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石楼梯。
老皇帝接过谢良辰,抱着他向下走去,越往下血腥味越浓。
墙壁上的烛光无风自动,四周石壁森冷,透着丝丝寒意,冰凉且潮湿。
墙上刻满奇异符文,有道家的有佛家的,老皇帝一个都不认识。
石室中央有石床,石床上有一鹤发童颜的老者盘腿而坐。他的脚上带着铁链…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他未张嘴便有声音传出。“二十五年零六个月未见,你老了。”
“人当然会老。”老皇帝从谢良辰襁褓中摸出六颗铜钱,扔在老者面前。
“算算!”
“生辰八字,眉间血。”
老皇帝说出谢良辰的生辰八字,又拿出银针取一滴他的眉间血。
老者把谢良辰的眉间血,抹於自己的眼皮上,手中掐着古怪的诀。
一时之间密室之中狂风大作,片刻之後又归於平静。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他嘴未动却传出低低的笑声:“算不出。”
“算不出?”老皇帝尖叫出声,叫出了老嫂子音。
“这世上没人能算出。”
老皇帝望着墙角的堆叠的人骨道:“无人能算出?辰辰也是大气运之人?”
先帝用大气运之人炼丹,那墙角的人骨,便是先帝时期的大气运之人!
“无可奉靠。”老者垂眸闭上眼睛。
“二十五面前已帮你算过一次,你的不杀之恩我已还清。”
“行宫,朕送你去行宫见她。”
老者缓缓的睁开眼睛,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口中无舌。
声音从腹中传出:“她不愿意见我!”
皇帝冷言道:“你救母后亲人,她自会见你。”
“他是谁的孩子?”老者看向襁褓中的婴儿。
“柳家嫡女的孩子。”
“柳家嫡女?芝芝的外甥女?”老者摇头:“不!不!年纪不对。”
“是她外甥孙女的孩子?”
皇帝点点头:“是!柳家嫡女是朕的儿媳妇,她嫁给了二十五年前朕让你看的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