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燃尽了,能照亮的始终也不过眼前几尺远。晏伽这时候瞧上了那些抬轿小鬼手里的灯笼,于是很好奇地劈手夺过来一只,左右打量着。
那小鬼也不知是不是纸人扎的,迷迷瞪瞪转向他,便开始伸手想拿回自己的灯笼,奈何个子没有晏伽高,踮了半天脚都没有够到,也不发火,只是一蹦一跳地重复先前的动作。
晏伽将灯笼在小鬼眼前晃了晃:“想让我还给你吗?”
小鬼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依旧只想拿回自己的灯。
“不还,比我的好用多了。”晏伽又飞快地将手收回去,很满意道,“好姑奶奶,这灯借我玩一玩。”
红煞无奈,只得又化出一盏灯笼飘到那小鬼手里,后者这才作罢。
顾年遐看了半天,伸出两只手举到胸前:“我也想要一个。”
红煞:“……没有了!”
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晏伽忽然向后退了一步,秋水桐梨从他腰间出鞘,叮的一声,挡住了另一把剑的剑锋。
那道剑气很是凌厉,不由分说就要接着攻来,这时魄寒剑也发出剑鸣,裹着寒气出鞘,将那把剑弹开,接着便横在了秋水桐梨面前。
还没等几人辨明情势,那人家的小院里又飞出一把剑,和魄寒剑撞在一起,彼此互不相让,简直像两只斗鸡一样。先前被撞晕在地那把剑也晕乎乎地飞了起来,被它的主人召回了手中。
“等一下。”晏伽并起两指,轻轻一拨便挡回了魄寒剑的剑锋,“别打了,那是纯钧。”
他言语所指是最初飞来的那把剑,而眼下正和魄寒剑僵持的那一把,仔细瞧来竟然是“不留行”。
晏伽心中一动:“钧儿?”
雾中那人也愣了愣,接着快步而来:“师父!”
怀钧和桑岱双双拨开雾气走来,魄寒剑这才松了劲儿,飞回顾年遐剑鞘里。晏伽抬手召回秋水桐梨,感觉到剑鸣低沉,似是有些委屈,便恨铁不成钢地在剑背上弹了一下:“还哭,瞧你这点儿出息。”
纯钧剑则更加委屈,被收回鞘中还不停地嗡嗡作响,好像在骂街,惹得怀钧着手给它下了道咒环,方才止住。
“师父,你们回来了?”怀钧走到晏伽面前,行了一礼,“三日前,山门外到处都下了大雾,我们两个出来探查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这雾气的边缘,不知道究竟弥漫了多远。”
“我来找你苏师伯和林师叔。”晏伽说,“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或许村民已经被他们带走了。你们跟紧我,这雾气会迷乱五感灵识,让人困死在其中。”
“没有啊?”桑岱挠了挠头,“我们一路向东走,不出半日便到了村子里。”
晏伽看着他,难以置信:“你分得清东西南北?”
“当然分得清。”桑岱点头,还伸手指了指,“东、西、南、北。”
“师父,您别看他呆,先前我迷了方向,他倒是分得清。”怀钧道,“我们也是寻师伯他们到此处,没有发现缠斗过的痕迹,看来村民确实被救走了。”
桑岱得意:“就是,我可……等等,我怎么呆了?”
怀钧没理会他,接着道:“后山有一处荒废的祠堂,我正打算到那里去看看,或许师伯他们会在。”
“我知道那儿,挨着越陵山结界的一处阵眼。”晏伽皱眉,“走吧,我们快些。”
桑岱先前只见雾气里隐隐红光,倒没注意究竟是何缘故,这会儿走近了些,忽然与一个面色惨白的小鬼贴上脸,僵了半晌,接着发出一阵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