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怀钧将喉咙里的血吐出来,淡淡问他道,“不是说再也不做灵修了么?”
“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桑岱看着刚被雷光涤荡过的天,惶然道,“我……我又回了一趟不留行,原本想着将剑还回去,就碰上孙大小姐了,她说你这边有麻烦,没人帮你就完蛋了!”
怀钧笑了笑:“不至于,我一个人也成。”
“你成个屁啊?”桑岱忍不住说,“你都吐血了,还从天上往下掉,这也叫成?”
怀钧眼底沉了沉:“现在没工夫和你拌嘴,扶我起来,还要接着杀光那些混沌,然后去帮我师父。”
林惟竹快步走来,天眼圆睁,望着远处乌云,“这些是杀不尽的,钧儿,你方才实在太过冒险,若有三长两短,要我们如何向师兄交待?你暂且缓一些,我见那边来的邪秽似乎比之前少了很多,难不成是师兄那里情况还不错?”
“无论如何,师父与我约定了一日,时辰一到,我哪怕爬也要爬过去。”
怀钧踉跄起身,以纯钧剑强撑着向前走去。桑岱一把扯过他的领子,没想到将对方拽了个趔趄,咣当一声摔到了他身上。
桑岱无辜地举起手:“你瞧。”
“……放手。”怀钧咬牙切齿,“你敢拽我。”
香绝谷外,一片烟尘弥漫,紧接着数道寒冰冲破浓雾,将试图突围的混沌尽数撕裂。顾年遐带领狼群拦在谷口,那些混沌也变作万物之态,与狼族胶着对峙。
“族长大人,它们似乎比以往强了很多。”顾迩卓在顾年遐身后说道,“如此无休无止地杀下去,只怕是扬汤止沸。”
“我答应过越陵山,在晏伽出来之前,我们要做的唯有这一件事。”顾年遐说,“否则让这些东西逃到东边,人族便会再度涂炭。”
“他们真的会来吗?”顾迩卓问,“听闻多年前越陵山遭此劫难,仙道便是无一人来援。”
“我相信人族会信守承诺。”顾年遐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狼族一旦溃败,人族便首当其冲,如今仙道的年轻一辈应当比他们的父辈更懂得这个道理。”
脚下大地忽然震颤起来,狼群警觉地奔至顾年遐身边,露出尖利的兽齿,喉中呜呜低吼。顾年遐金色双目注视着那片正缓慢蠕动的混沌神殿,只见上面出现了一道血红的裂缝,接着一条硕大的鲛人尾猛然甩了出来,竟是正冲他而来。
顾年遐怒吼一声,纵身跳起躲过了鲛尾的拍击,接着身躯向旁一滚,死死压在了那条鲛尾之上。
“族长!”
顾迩卓立即便要上前,被顾年遐出声喝止:“别过来,专心拦住那些混沌!”
神殿的大使司——如今身份则是东海鲛人一族最后的孑遗,她以法天象地的模样飞快地从神殿大门冲了出来,长尾卷起狂沙,如同在怒涛里搅海翻江一般,不由分说与顾年遐缠斗起来。
鲛人的尾巴乃是杀伤的利器,更何况是道行如此之深的鲛族。顾年遐很快就被尾巴掀翻了过去,紧随而来的便是那鲛尾下了死力的缠缚,瞬间便将他半个身躯都死死缠住,让他动弹不得。
狼王发出威慑的嘶吼,尖牙毫不犹豫地咬下去,刺入鲛尾最脆弱的鳞片处,血腥味顿时蔓延了唇齿。
“狼王,你为何一定要阻我!”鲛人怒道,“人族永没有知足的时刻,他们当年一心要置你和那位越陵山掌门于死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