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惟竹正在和几个顾氏的小狼同辈推杯换盏,只不过半天的工夫,她就教会了这些狼族如何划拳喝酒,又拉上三四个同门一起,闹得不亦乐乎。
晏伽在几乎震聋他的笑声中找到了苏获,一身冷汗地问:“臧长老呢?”
“出去了,怎么?”
晏伽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些:“没事,我以为她老人家被你们气死了呢。”
不过他好歹是叫这些人消停了点,以免臧长老回来后勃然大怒。
晏伽左右寻不到怀钧,问了林惟竹才知道,怀钧自回来后便闷闷不乐,整日不是独自在窈竹峰修炼,就是和甘氏兄妹商讨剥除碎片的法子,比从前还沉默寡言了。
“师兄,小年怎么没来?”林惟竹看了看他身后,“怕不是累坏了?这一月来他每日晨起都跟我去映流谷,到处攀山钻草丛去采药,小爪子上磨得全是伤口。”
晏伽淡淡点头:“我知道,我看到了。三天前我已不许他采药了,架不住他找机会就偷偷去。”
林惟竹低下头,对他说道:“师兄,我将师父留下的法术心经整理了许多,四月前若能三眼全开,或许你也不用受太多痛。”
“我不怕疼。”晏伽道,“区区一个小碎片,我都不放在眼里。”
顾年遐一到冬天就穿上了晏伽给缝的耳套,尾巴也裹得严严实实,虽然显得多此一举,但他就是爱不释手,根本舍不得摘下来。
“年遐,你不热吗?”顾君轻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问他,“这儿可比不周山暖和多了。”
顾年遐摇头:“不热,这是晏伽给我做的。”
顾君轻疑惑:“和谁做的有什么关系?”
顾迩卓在一旁颇为无语:“他的意思是告诉你,这是晏仙师专门给他缝的,礼轻情意重——这都不懂。”
晏伽还带着顾年遐下山买了新衣裳,量体裁衣,用的都是最好的布料。顾年遐外面套一件白绒马甲,里面月银色的云纹对襟长袍,衬得他高挑好看。那袍子下摆还贴心地给他留了尾巴伸出来的地方,平时用马甲一遮,根本看不见。
顾年遐回蘅宫一趟,把先前送给晏伽的赤云长袍也带来了,不过这衣裳实在招摇,晏伽也只在除夕和初一那两天穿了穿,便又洗干净叠好放回箱子里,说是来年继续穿。
“明年我送你更好的。”初一那日的小聚宴饮,顾年遐咬着晏伽的耳朵说悄悄话,“蘅宫里还有很多,每年都可以好几身换着穿。”
帝女酿的后劲儿大,晏伽回山塘的时候都有些醉眼朦胧,被顾年遐扶着走到院子里,抬头看到暗香浮动的腊梅,喃喃道:“今年是个好年吧。”
他忽然想到从前有一年除夕,越陵山也下了这样大的雪,乐佚游和其他几位长老领着众弟子在拜月顶开宴,众人在雪中许愿,都各有所求。晏伽还记得那年自己也许了愿——年年岁岁,皆如今日。
但是他那些愿望从来都没有实现过,他是一个命大的人,却绝不是一个命好的人。
林家的人送了许多新打的年糕上山,晏伽给顾年遐蒸了一碟,看着小狼很好奇地尝味道,忽然问:“年糕好吃吗?”
顾年遐咂咂嘴:“好吃。”
晏伽:“你林姐姐家里人亲手打的,很筋道,我过去也爱吃这个。”
顾年遐好奇问道:“现在不喜欢吃了吗?”
晏伽嘴角一抬,笑意全然掩不住了:“现在倒也喜欢吃。”
顾年遐笑起来,喂他吃了一块。
“慢慢吃。”晏伽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