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舌傀术,即不张口说话,只以白狼双瞳注视有灵识的活物,便能暂时控住对方心智,令其言听计从、仿若傀儡。但白狼一族从不以戏弄人族为乐,因此也根本没听过有人被这舌傀术操纵着去做坏事。
“你这邪魔外道还挺好用的。”不过若是换了眼前这种光景,孙渠鹤自然觉得舌傀术是好东西,“趁他们发呆,快走吧。”
“这不是邪魔外道。”顾年遐不悦道,“是他们自己愿意臣服于我的。”
孙渠鹤忽然想起什么,跳下车走到那名一等弟子面前,伸手晃了晃,接着飞快抽走对方身后的一把银色佩剑,将自己身上的中品仙剑换过去,说道:“给你这把,回去交差吧。”
那名叫孙敬帷的男修长相眉清目秀,却分外冷峻。他的目光似乎恢复了些清明,垂下眼看着孙渠鹤,半晌才轻轻道:“……大小姐。”
“走了。”孙渠鹤跳回车上,说,“别再来找我,没有用的,你们没人能抓得住我。”
“大小姐,不要任性胡来。”孙敬帷仍旧动不了,却还能张口说话,已是强过其他人不少,“宗主是为了你好。”
孙渠鹤没再说话,放下车帘,抱住自己的剑,低头沉默起来。
“怎么样了?”那车夫在前面全然不知发生何事,问道。
“没事了,是我看错。”孙敬帷声音木然,淡淡说道,“走吧。”
“好嘞。”
“车钱你得付一半儿。”晏伽突然对孙渠鹤说,“不能白坐。”
“知道了知道了!”孙渠鹤恼道,“我这次可是带足了钱的。”
只不过她也漫无目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金陵城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原本打算借此由头让孙焕尘趁机也清算掉东湖城的学宫,然而她父亲却不置可否,甚至打算再送一批外姓门卿过去。
孙渠鹤也正是因为此事而与孙焕尘大吵一架,认为偏信此等投机取巧之法,简直有悖名门风骨。
“你怎么看?”晏伽问她。
孙渠鹤道:“我亲眼见过船坞那边从金陵城来的灵修,修为丧失十之八九,一定和那些诡异邪物脱不开干系。若是捕获寻常山野走兽,后天再助其修炼出灵识,那倒也无妨。但谁知道那种凭空召唤之法最后召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看着晏伽波澜不惊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什么,忍不住问道:“等等,金陵学宫的事,是你和徐晚丘联手做的吧?”
晏伽有些诧异,论聪慧,孙渠鹤绝对是他见过所有人中的佼佼者,想起自己师尊当年对她赞誉有加,便忍不住暗暗较劲儿。
——这个人,他一定要挖来越陵山。
“你猜得没错,我们从金陵而来,亲眼见过那些所谓的仙宠是如何在梦境当中吸人法力的。”晏伽说,“用饲主的修为滋养自身,而最终留在那些灵修体内的,则是污秽至极的邪物。一旦仙宠灭失,那些秽气也将荡然无存,最终连同自己原本的修为,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孙渠鹤听得面无血色,想起自家剑宗有多少人已经被那东西缠了多年,便觉得遍体生寒,“那岂不是说,他们数十载累积下的修为,早就已经不在了?”
晏伽点头:“恐怕是的。”
“不行,我得回去……”孙渠鹤说着就要冲出马车,“我得告诉孙敬帷他们,绝对不能碰那东西!”
顾年遐伸手拦了她一下,说:“我觉得你不用担心那个人,他刚才连我的舌傀术都能抵抗一时半刻,想来也不是那种不择手段之人。况且你现在回去又没有用,不信你的人,不会因为你声嘶力竭辩上两句就相信你。”
“眼下唯有一个办法。”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