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宁笑了,别样讽刺,“你派人去调查他,和他来调查我,本质有什么区别吗?男人应该学会用自己的实力说话,而不是做这种挑拨离间的蠢事。”
沈玺执拗地盯着她,目光压抑,又故作风淡云轻地说,“再卑劣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只要是为了你,我就是不能看到你跟他这样卑鄙的人在一起。”
奚宁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你要是真为了我好,就不要在我妈病情加重的时期,用这样不足挂齿的小事情来烦我。”
见她再次转身,沈玺冷然道:“就算你不在乎他调查你,可他阻止过你喜欢的那个人找到你,你也能不在乎吗。”
奚宁的脚步顿住。
她回过头,定定地看着沈玺,眼神中的愕然一闪而过。
沈玺扯了扯唇角,语气淡淡的,“我见过你偷偷藏着那个人的画,你不想让我看见,我也就假装我从来没看见过。”
他接着满不在乎地一笑,“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顾骁白,你从来就不喜欢他这种人,你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脱离我爸妈,我理解你的压抑,所以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出国,远离他们的是是非非,可你又偏偏不肯。你以为选择顾骁白,他就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吗,他只是想掌控你、占有你,将你牢牢控制在身边,切断你和我家的联系,切断你和那个人的联系,让你只能完完全全地依附他,就像你现在这样。”
少年的话像剑刃一样锋利,直插人心。
奚宁面无表情,语气有些森森的,“你还真是让我出乎意料。”
沈玺非常镇定,镇定地不像一个才满十八岁的少年,一字一句地说,“我庆幸这次找了私家侦探,不然我还不知道你跟顾骁白早就见过,他六年前跟你在一起学画画学了几个月,那个人找过你,但是顾骁白却刻意隐瞒了你的消息。你们的错过,完全是他一手为之,他压根就没想让那个人找到你。”
奚宁并不对此意外。
从那天顾骁白摊牌之后,奚宁就知道了自己暗恋过荣恺这件事,顾骁白心知肚明。
奚宁从不认为荣恺有多认真地找过自己。
顾骁白就算没有帮助荣恺找到她,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他当时是局外人,没有这个义务。
但沈玺说顾骁白阻止荣恺找到她,那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她沉默了一会,并不想弄清这件事的原委,才漠然地说,“你能不能不要插手管这些闲事,现在什么事情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让我妈的身体快点恢复好。”
沈玺抓住她的手指,用力攥在手心,气冲冲地说,“这算是闲事吗,顾骁白一直都在戴着面具,你为什么肯这么迁就他,他这个人城府这么深,根本毫无真诚可言,跟他在一起,你不觉得累吗?你不害怕会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吗?”
奚宁看着他,突然凉薄地笑了一下,“如果能骗到我一辈子,那也算是他的本事。至少现在,我没有精力去追究。”
他本想不依不饶下去,但见到她这样冰冷的笑容,不由心弦一颤,终究不舍得她难过,悻悻地松开了她的手。
沈玺黯然地停了停,“那我先回去上课,阿姨这边的病情,你不要太忧心了,我已经告诉了爸爸,他人脉广,认识很多医生,能帮得上忙的。你不用靠着那个姓顾的。”
奚宁没有回答,而是头也不回地回到病房。
她坐在角落里,发了很久的呆。
蓝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举目四顾,发现奚宁托着腮坐在昏暗的角落里,流云般的长发披散着,衬得那清冷漂亮的侧颜犹如惊鸿一般,美得可以摄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