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深处仿佛还残留着?她面上柔腻的余温,然而放完狠话,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又偷眼看了?回去,待看到?她眼中流下的哀伤又失望的泪水,他的心脏也如?同被人狠狠攥住一般酸疼难言,开始懊悔自?己说?的话是?否过于冷漠绝情。
沈棠宁抹去眼角的泪
她冷笑?着?道:“好,如?你?所愿,现在我便离开,从今往后不再来打搅你?!但我也告诉你?,谢临远,离开京都前,仲昀说?他愿意等我,哪怕等一辈子,他愿带我离开京都,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觉得他说?得对得很,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回去我便立即改嫁给他!”
“不行!你?敢——我不允许,你?不准嫁!”
谢瞻闻言勃然色变,一把抓住她的肩怒道:“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你?嫁给七郎有?何?不好?难道我堂堂谢氏子弟,还比不上他萧仲昀一个懦弱又卑鄙的狗东西,当初他都能抛弃你?,你?竟然还敢信他!”
什么……什么嫁给七郎?!她与谢睿……?
沈棠宁险些被他气背过去,她指着?他,浑身颤抖。
“你?再胡说?八道……我和七郎一直清清白白,你?管我想嫁谁!好好,我知道了?,谢临远,现在我就滚!如?果今夜我离开了?这间屋子,哪怕日后你?用八抬大轿求我回去,我也绝不会再回头!”
她摘下脖颈上谢瞻赠她的玉牌,怒而甩到?谢瞻的脸上,将他使劲儿一推。
屋门被她撞开,寒风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而沈棠宁却顶着?风,不管不顾地就冲了?出去。
“宁宁!”
她身上穿着?单衣,腿脚也还受着?伤,谢瞻大吃一惊,连忙追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他心力交瘁,低低地,万分痛苦地叫道:“宁宁,别这样逼我好不好!”
沈棠宁一根根掰他的手指。
“放手!”
这样冷的天,黑的夜,谢瞻怎么可能放心地任由沈棠宁离开,她根本就是?在逼他做决定!
谢瞻咬着?牙,先深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和她商量。
“三个月,你?就留下来三个月,到?时候我再送你?离开好不好?”
“放手,你?放不放手!”
沈棠宁一脚踩在谢瞻的脚背上。
别看她人不重,劲儿却不小,盛怒之下,几乎是?使上了?吃奶的力气。
谢瞻疼得龇牙咧嘴,又拿她无可奈何?。
他怎么险些忘了?沈棠宁根本就不是?只任人宰割的兔子,当年她刚嫁进镇国公府,在府里孤身无援的情况下就敢公然和他叫板,哪怕泪流满面也要瞪着?他犟,硬是?不肯低头认错。
可他不就是?喜欢她这股表面柔弱,内心却不肯服输的倔强吗?
谢瞻咬着?后槽牙,脸上的青筋一根根爆了出来。
这半年算是?很大程度上磨炼了他的耐性,但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沈棠宁,他便是?有?再好的耐心也告罄了?。
谢瞻猛地将沈棠宁的身子掰过来,气得地吼她道:“犟种!你就非要和我犟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里冬天有?多冷,你?待在这里会和我过什么样的日子?!朝不保夕,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戳脊梁骨,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流犯之妻,没有?人再瞧得起你?,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有?出头之日,永远不知道死和明天哪个先来,如?果我一辈子都回不去,你难道要在跟我这里待一辈子?!”
沈棠宁眼里闪动着水光,极轻地说?:“富贵非我愿,帝乡不可期,荣华富贵我不羡。祸福相倚,岂失一死,我也不惧。阿瞻,从今往后,我们就在这里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好吗?”
都道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