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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灵光一现,向青竹提议比赛憋气:“我们潜下去捉鱼,谁先捉到就算谁赢,先说好,不许大吼大叫的。”

青竹当然道好,一个猛扎就消失踪影,可惜游鱼亦通灵性,对他此等妖物避之不及,忙活半晌都没摸着一片鳞,闷闷不乐地浮出水面,拍了几下水道:“阿肴——阿肴我认输啦,你快出来吧。”

洛肴倒是想出来,可他出不来,搜寻鱼儿踪迹时他忽感足上锐痛,好似被蒺藜相缠,低头看才知是水草,方开始不甚在意地一挣,谁知居然越缠越紧。

他心下这才慌乱起来,胸口滞涩得厉害,憋气久了肺腔如要炸开一般疼痛,神识一恍,几乎要溺死过去。

再睁眼时,入目所见是小白湿漉漉的脸,脸色黑黢黢能拧出墨,洛肴趴在地上咳嗽,咳得苦胆汁都往上蹿,暗中发誓再也不要游泳,难受得要死要活间冷不丁听到一声怒不可遏的斥责。

那是自他入山的大半年以来,头一回见小白那么激动、那么生气,可他甚至都不明白小白为什么要生气,气到直接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真是狗血淋头!感觉七窍都要喷血溅三尺,比他在市井里摸爬滚打听过的腌臜词汇还要骇人,因为小白根本没带一个脏字,却平生首次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只能气愤地一甩手,朝小白口不择言道:“你嘴巴真贱。”

他气得饭都吃不下,夜间更是一连三晚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要如何扳回一城,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这样那样反驳云云,白日里并非所谓“见面绕道走”,是“面都见不着”,他直接天不亮就起床合衣出门,夜深才满载群星归返,文叔质问他去哪撒野了,他就举着一根细得不能再细的树枝说:“砍柴去了。”

不出所料地换来文叔戒尺伺候,揉着火辣辣的屁.股在心里再给小白记上一笔。

直到第四晚小白大半夜把他晃起身,他抱着臂瞪眼看小白,努力绷出副不好惹的表情,冷冰冰地说:“有何贵干。”

小白背在身后的手端出一碗煮得稀巴烂的面条,垂下眼轻声说:“对不起。”

洛肴面上一讪,看了看这张摆明了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脸,再看了看碗里确实无法令人食指大动的可怜相,突觉小白也没有那般完美无缺,果然是人无完人,一下子就变得顺眼起来。

他在心里默数“三、二、一”才接过面条,略有扭捏道:“我都听青竹说了...多谢你救我。”

小白摆首道“举手之劳”,双眸紧盯着洛肴的嘴唇,目光如炬。洛肴只得拾起竹筷扒拉了一大口。

小白不明显地揪起衣摆,眼睛眨了三下,才问:“好吃吗?”

洛肴咂咂嘴,他怀疑小白忘记放盐也没有放油,就是碗纯粹至极的开水煮面,如何能谈得上“好吃”二字,但他又瞧这眼前堪堪比灶台高出一个脑袋的人,想了一想,却是扬出魇足的笑颜道:“比张婶的红烧肉还好吃!”

他看见小白的眼梢弯起来,唇角也勾起微小的弧度,登时像被羽毛挠过,垂首将“比红烧肉还好吃”的面疙瘩嗦了个干干净净。

自那之后,他们长达大半年的冷战与来历不明的隔阂,终于一戳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