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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躺在一副棺材里。

不会真的已经死了吧?

洛肴努力回忆昏迷之前的情形,他们在急速的下坠中感官都有点失真,视网膜覆盖一层扭曲的白色,耳畔是小白默念御剑诀的细碎字句,分明轻如蚊吟,却莫名十分清晰地篆刻在脑海。

他也不知道小白究竟是在距地面多远时终于御动了剑,因为根本不敢向下望,只觉身体猛地一重,再清醒过来时,就已经在这四四方方的“盒子”之中。

难道小白和青竹以为他一命呜呼,所以已经寻了个良辰吉地把他给埋了?

他苦中作乐地想这样也挺好,至少不算曝尸荒野,双手移动到胸前,艰难地向上推,厚重的棺盖纹丝不动。

棺材内的空气有限,洛肴只得放缓呼吸频率,尽量避免剧烈动作,想起自己靴侧常备着一柄匕首,便折腰伸长胳膊去摸,一动之下,后背硌着他皮肉的异样感愈发强烈。

这荒郊野岭的小白和青竹到哪里去找来的棺材,莫非是随意撬开那老道士的古棺?心念及此,身后突起的异物究竟是何物已呼之欲出。

洛肴将匕首握在手里,凝神感受身下突起那物的质感,饶是他常把挖坟刨尸挂在嘴边,也绝没有与一具干瘪尸体、或是森森白骨躺在一块的心理准备。食指与中指一寸一寸地摸索,逐渐分辨出底下之人的骨骼形貌,此人骨盆上口前后距离较小,盆腔较深且狭窄,坐骨结节间距近,应当是名男子。

不过其余他也辨不出来了。他调转方向,两指沿着棺材盖与棺体闭合的缝隙摩挲,尝试把匕刃插进缝隙之中,奈何两者实在是严丝合缝,一点儿可供刃尖插进的缺口都没有。

左侧、右侧,棺材底板的间隙都一一试过,长时间身处逼仄空间的窒息感让他行动吃力,喉内一直吊着口气,不上不下地梗在嗓子眼。

洛肴不得不停下动作,滞后的恐惧感从发凉的四肢蔓延。他分出一缕心神揣测自己失去意识的时间有多长,如若小白和青竹已将棺材埋了,那他头顶上的土层究竟有多厚,凭一己之力能否推开泥土的重量。

很快他又思考起这种状态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如同悬崖绝壁一般的幻象?

在两侧悬崖凭空消失之前,那浩荡翻涌的云海、寒冷刺骨的狂风可是逼真无比,根本难以勘破。

洛肴重重咬了下舌尖,没有丝毫光亮,也没有丝毫声音,五感在极端沉寂的环境内更加敏锐,敏锐到以致于神经质了。

他仿佛听见皮肤摩擦过那具尸骸,后脑勺所枕的位置有凸起和凹陷,规律而均衡,似乎正是胸腔排布整齐的肋骨。

极度的寂静内,再细微不过的响声都能使人为之一怵。

“哒。”

洛肴两条胳膊都起了层毛栗子,摒住呼吸,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却又是一声:“哒。”

他霎时攥紧匕首,暗忖难道诈尸这等奇事都能被他撞上,但转而一想循环轮回的洞穴和凭空消失的悬崖都实实在在地经历过,诈个尸又算得上什么。

只不过响动并非从身子底下传来,隔着厚重的固体的屏障,反倒更像...外面有东西在挠棺材板。

洛肴的思绪随这个念头迅速转了几转,当下单凭他一人之力几乎不可能逃出去,而不论外面的东西是什么,总归比活生生闷死在棺材里面要多一线生机,可那东西目的不明,他一方面担心自己发出响动将那东西吓跑,另一方面担心那东西见棺内死气沉沉,大失所望地放弃开棺举措,一时陷入两难。

正疑虑间,那声相似的“哒”再次响起,这一次距离极近,好像就敲在耳边。

洛肴瞬时瞪圆了眼,可惜黑暗中连个物体轮廓都看不清,只能听到类似指甲划过棺材板的刺耳声响,越来越急促,他鼓足气抬手一摸,碰到件刚才绝对不存在的坚硬长状物,五指一环便可扣紧,而再往上渐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