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遗光正在林中找一味草药,闻言摇头:“我也不确定。”
即便他一路走来,在别人眼中算得上顺风顺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很多次做出判断时,他自己也不能确定是否会成功。
可如果不去做,他就什么都得不到。
姜遗光的计划很简单,他们每天出去,夜前回来,村民们就会知道他们又去找出路并且失败了。
当他们形成习惯以后,突然发现他们没有回来。
村民们可能会认为他们遇到了危险,可能以为他们被“不详”所害。到时候他们在暗处,就能打听到这“不详”到底是什么。
村民们也可能会以为他们成功逃出去了,到时很可能会去出口查看。
——他们就有机会了。
这天,一直到天黑,两人都没有出现。
这让所有本以为他们会回来的村民们都有点不安了,有人站在村口等,等到了深夜也不见踪影。
“不会真的走了吧?”
有人反驳:“不可能,出去的路早就被堵上了。”
又有人说:“会不会在林子里走失了?”
“林子里就几条路,怎么走都会走出来。”
“该不会有危险吧?”
……
顾忆柳和姜遗光早就绕了个大圈,躲在附近的柴堆旁的箩筐里。柴堆是他们这几天顺路打的,家家户户都要砍柴,别人问起他们就说放在家中占位置,摆不下,干脆堆在村口空地上,想来也不会有人拿。
的确没有人拿,柴堆越来越多,他们又请了人编箩筐,堆得满满当当。
这会儿顾忆柳蜷缩着躲在箩筐里面偷听,筐上堆了几根木头,再盖上树叶,没有人发现她。
她这几日和姜遗光学了些古语,时间紧急,学不了太多,她只要记住一些重要的词就好,记着词的意思再拼凑起来,也能听懂个差不离。
那些人果然和姜遗光预料的一样,以为他们跑了。
他们……想要去祭台问祖先?
有人点起了火把,光亮透过箩筐缝隙照进来。
顾忆柳从缝隙里看到,汇聚在村口的人越来越多,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全都叫起来了,连狗也牵出好几只,先去他们住的屋子里闻过,再放出来,好去树林里找人。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姜遗光事先预料到这点,让她往身上涂了不少味道奇怪的草药,说能盖住她身上的“人”味。而他们的屋里又熏了另一种药草,只要她没有流血,狗就闻不到她在哪儿。
一大群村民浩浩荡荡地从村口出发,点着不知多少火把,将整片村庄照得亮如白昼。
十几条饿得背上骨头都凸起的狗围着主人们转来转去,四处嗅闻。
顾忆柳连忙把一个装了草药的荷包挡在鼻子前,透过荷包缓缓地呼吸。
一双双腿从面前走过。
她的心都快吓得不会跳了。
虽然姜遗光说过,哪怕被发现了也不要紧,她可以装作昏迷,醒来以后就表露出伤心难过的样子,这样村民们自然会想歪。
可不知道是不是躲藏起来就害怕被人发现,顾忆柳无法不害怕。
一个又一个人经过……
牵着狗,狗一路嗅嗅闻闻,偶尔有一只停下来前腿刨地,都吓得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