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理, 但在遇到他以后还停下来说了几句话。
姜遗光听见魏松亭坦白了自己的目的, 没有隐瞒。而那个年轻男子居然也没有阻拦,坦言自己就是听说这段街出事了才特地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要是他打算去村长那儿,他就先回去了。
这种态度,放在一个好友身上实在奇怪。听见好友要去找村长麻烦,应当阻止才对,怎么会放任?甚至还说自己离开,而不是去他家中帮忙。
这个好友也有古怪。
刚才姜遗光听见魏松亭称呼他为叶大哥。
姓叶……姜遗光记下了那张脸。
第三个,是姜遗光在墙角看到的一个小男孩,他像是独自来的,周围没个大人牵着,挤在人群中,一晃眼又不见了。
不知为何,他有点在意那个男孩。
周围人越来越多,再不跟上去他就该跟丢魏松亭了。姜遗光权衡一瞬,还是决定追上去。
至于剩下这几人,之后再说。
一路如影疾随,姜遗光跟着他来到了一处小院外。此时小院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被一个年轻力壮的姑娘扛锄头赶跑到不远处,不敢再闯进去,走了又不甘心,就远远围着看。眼见魏松亭来了后说了些什么,那姑娘隔着门出来,竟开门把他放了进去,还有些个浑水摸鱼要闯进来的,全都挨了那姑娘的一锄头。
这姑娘穿的是粗布衣,头发随便梳了两个辫子,大约是为了过年应景绑了两根红头绳。姜遗光看一眼就能确定,这应该不是陵庄村长的家人,可能是被雇来干活的。
他看见魏松亭进了正屋后,就绕到屋后潜藏在树丛中,屏息静气。只要不吵闹,在这个方位就能正好听到他们说话。
里头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又有两声凳子落座时的吱呀声响,谈话声终于稳定了。
先开口的是魏松亭,他大概一路都在想,刚坐下十分激动地说自己一早就发现他爹娘没了,明明他家住得离许家近,谁知道今年村长出了什么毛病,非要让外人住进延喜路?
一路跑来慢慢被消磨掉的胆气随着述说又开始升腾,魏松亭越说越气,气得他用力抹一把眼睛,差点叫茶杯里的热气熏出眼泪来。
要不是……要不是今年出了变故,他爹娘也不会死!!
村长的声音听上去年纪约莫五十来岁,被小辈这么一指责,脸上似乎挂不住,语气冷下来:“够了,你一大早就在我这里吵吵闹闹!没有一点教养!”
魏松亭一听就气得跳脚:“是啊,我爹娘都死了,当然没教养!要不是您自作主张让那几个外乡人到那里去,我爹娘也不一定会出事!”
“你根本不明白,我是为了大家好!”村长重重一杵拐杖,“你也知道人家是外乡人,无亲无故的,就算真出了事,也不会有人来找我们。我年纪这么大了,做这种缺阴德的事不怕什么,我就想叫这个村子太太平平地过下去。”
“现在倒好,什么样的人都能来我面前放肆了。”
说着说着村长又觉得不太对劲。
他让那几个人住到延喜路去,除了他婆娘知道以外,村里只有几个昨晚帮忙打扫的人知道,他们也不是会乱说话的,魏松亭是怎么知道的?
姜遗光听见村长问:“谁告诉你的?”
魏松亭一哽:“这您就别管,反正我知道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叶枫那小子吧?”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村长道,“总之,你有什么气别来找我,还有,你爹娘的事……我也很心痛,但一大早的跑过来,你爹娘就放在家里不管了?”
魏松亭给他说的一怔。
隔着墙,姜遗光生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