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丹溪翁没跟你说全,你这伤也不是不能痊愈,只是他做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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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做不到,若是能找到那些灵药,让我炼制成丹,我怎麽就不能治好他,问题是,他能找到吗?」丹溪翁走出来,嘟囊一声。
少女微微一笑:「不用灵药也可以,若是有练脏的高手,又精通医理,治他的伤势,能有多难?」
丹溪翁:「他就是被练脏的大高手打伤的,你问他,这辈子见过几个练脏的高手,这等人物,且不说精通医理的事,便是有,又凭什麽救他?你说的轻巧,
那你找一个给我看看?」
少女:「我现在自然是找不到的,不过我父亲那边说不定有机会认识。」
她虽然口中这麽说,心中却想到,徐青很会交朋友,说不定以后会认识这种人物,反正先将人骗来再说。
她看重的不光是苏烈的本事,更是因为此人当了许多年应天府的捕头,熟知南直隶江湖和官场上的事,对老冯来说,着实大有用处。
恰好对方落魄。
这叫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苏烈不免心中一动,主要是他现在被应天府免了差事,如果不迅速找个新靠山,以往那些带点灰色的产业也怕是保不住了。
应天府可是不缺落并下石的人。
「冯小姐,若是你们父女不嫌弃在下无能,在下愿意为冯大人效劳,只是你父亲那边——
「这点事,我能做主。」
「苏某拜见小姐。」苏烈也不再犹豫。
他现在是落汤鸡,能找个新靠山就不错了。至于此举到底有没有风险。对于他这种半个江湖人来说,风险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机会。
底层武夫要出头,得拼命抓住任何一个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才行。
何况为了子孙后代,也得拼一拼。
丹溪翁摇头,走到旁边的琴房去,悠悠吟道:「骑牛远远过前村,短笛横吹隔陇闻。多少长安名利客,机关用尽不如君。」
苏烈明白丹溪翁这是嘲讽他,脸皮一红,倒是没反驳。
他心里却想着,说得再好听,终南隐士也不会去当牧童。
当隐士还不是为了做官!
少女没管丹溪翁念的诗,心里想着,啥时候让徐青给自己作一首诗词。这小子要是不用心,那肯定是不在乎自己,自己也不用为他操太多心。
她随后叫上苏烈,走进屋子,见那人醒转,双眼好似漩涡一般,对着那人问话。
那人自杀不成,一下子心气泄了许多,再被少女的迷魂法镇住,很快少女问啥,他就回答什麽。
少女一边问,一边叫苏烈记录,还让苏烈也帮忙问事情。
毕竟是个老刑名,肯定比她专业。
苏烈这参与进来,问出许多事,心里多少有些后悔了,但现在他是骑虎难下。
这也是少女的用意。
管你有多少忠心,先拉下水再说。
史书里,这类事讲得很明白。
一条船上的人,才是最可靠的。
苏烈自己做了记录,白纸黑字,想赖都赖不掉。而且他也看出,少女非同寻常。光是这迷魂法,便见得手段。
而且人家父亲是巡按御史,背后有皇权支持。若是此番他跟着立功,能藉此混进绣衣卫丶内厂,那也不用怕被报复了。
他现在是上了船,只能安慰自己。并且心里也隐隐松了口气。少女能让他参与进这种机密事,至少不是拿他当炮灰用。
「小姐,这人接下来带到哪里去?」
「带去官驿。」
「唯。」苏烈迅速进入角色。
参与进这种大事,他感觉自己又有活力了。
少女有巡按御史的腰牌,去了驿站之后,直接占了最好的院子。
苏烈则是在少女吩附下,开始串联自己的老部下。
趁着现在天京城的大小人物,都跑去迎接巡按御史,少女需要借这个机会,
多搜集一些信息出来。
「我搞这些事的能力,到底不如徐青。算了,先去舅舅家。」
她留了信,然后径自去了周提学的宅子。
她在应天府住了好几个月,对城里颇为熟悉。
因为周宅的仆人,都是太苍周氏的家生子,以前也是伺候或者见过冯芜母亲的,故而纷纷来向冯芜见礼。
冯芜便从管家那里,听说徐青也住在这里,心中一动。
她到底是女儿家,不好直接过去见面,因此吩咐一个婢女,过去问徐青讨要一首诗词。自己则是留着和周提学纳的姨娘闲聊。
徐青因为要在周提学这里躲避武定侯丶赵太监,所以没直接走人,而是住下来。反正他之前也住过,这次还是上回的院子,住起来心安理得。
徐青观想出「金刚铃」之后,参悟般若智慧,逐渐地触摸到了练脏的玄妙。
他只觉得,自己距离练脏的境界仅剩下一层窗户纸。
徐青不着急。
因为练脏除了参悟境界之外,也需要灵药将药力渗透进脏腑中,方能完成蜕变。
不过没有境界,光有灵药是肯定不行的。
反之亦然。
好处是,呆在应天府,他的玄天观想法在东方苍龙七脉之首的「角脉」停滞的进度,再度有所进展。
距离打通也不远了。
「应天府的龙脉,对我温养紫微星,打通东方苍龙七脉果真大有好处。」周提学的官宅,还不是应天府龙脉最好的位置。
最好的位置在旧皇城,也称台城。如今没人敢进去住,处于半荒废的状态。
其次便是魏国公府为首的权贵所居住的乌衣巷。
自八王之乱后,五马过江以来,乌衣巷便是顶级权贵居住的地方。
「周宅虽然龙气相对稀少,不过也足够助我在数日内打通角脉了。」
这是徐青打通的第一条普通隐脉,他还是很好奇打通之后,有什麽效果的。
周提学考虑到影响问题,没让徐青去给冯西风接风,这是私事,没必要和公事混在一起。
他觉得徐青和冯西风父女见面,还是等到冯西风忙完应酬之后再说。
只是周提学没想到,冯芜不按常理出牌,私自到了周宅。
这时周提学已经去码头接风了。
冯芜派人过来找徐青要诗词,徐青也感应到周宅的动静,神魂出壳观察了一下,知晓是冯芜来了。
他对此,也是静观其变,没有过去见面。
毕竟大庭广众下过去,容易惹人看笑话。
镇守太监的官衙。
「老爷,这古董字画还送不送?」赵太监手下的管事向他询问。
赵太监本来想拉着徐青去吃一顿酒,套套话,顺便攀扯一下关系,没想到却被周提学拉走。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周提学可是冯西风的大舅哥,老赵现在不太想招惹,而且周提学是学政,找一个秀才生员说公事,那是天经地义的,谁也不能拦。
这两日,赵太监找了许多机会,都没见到徐青。
人都没见到,准备的古董字画自然不好先送过去。
恰逢巡按御史的仪仗到了码头。
赵太监心思一动,既然徐青这边找不到机会送礼,乾脆直接送到驿站去。他越想觉得越妙,「大家都是天子派到南直隶的耳目,你要是退了我的礼物,我在陛下那里自然可以说,这些文官瞧不起他这种阉人。」
如此一来,冯西风要是弹劾他,在陛下那里也是先入为主,觉得冯西风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
「把里面的精品挑出来,送到驿站去。」赵太监于是吩咐道。
管事又问:「里面有一幅盐商送来的明王佛像,听说是方阁老都鉴赏过的绝妙精品,老爷,这画也要送过去吗?」
赵太监淡淡道:「送礼自然是要挑好的送,既然方阁老都称赞过,定然很符合他们这些读书人的胃口,一并送过去便是。」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