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茶具,可是珍品啊。
越想越气。
武定侯想到赵太监还在旁边,忍住怒气,「赵公公,今天让你看笑话了赵太监:「没想到对方也有修炼道术的人,不过刚才我用武道气血打破他的道术,怕不是受了不轻的反噬。」
他说话间,阴厉地笑着。
武定侯点头附和:「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本侯即使没有这个侯爵,也是朝廷敕封的命官,居然不知天高地厚,想凭区区道术来对付本侯。」
身为朝廷命官,有王朝气运加持庇佑,寻常的道术高手,在他身上施展道术,根本起不到作用,顶多有些幻象而已。
除非将神魂修炼到能驱物的层次,再修炼特制的法器,才能对他造成实质性威胁。
只不过,那样的话,就没了道术无形无质的特点。
身旁有厉害的武者护卫,照样不惧。
赵公公:「侯爷你不是请那个云嬷嬷对付那小子,怎麽她突然就死了。
难道是刚才想要偷袭我们的道修出手?」
武定侯:「我也没想到云嬷嬷的道术根本没她吹嘘的那麽厉害,居然被人用道术反杀,哎,这些莲花教的教匪要是中用,也不至于被朝廷大军打得抱头鼠窜。」
赵公公:「算了,她死了正好算是侯爷的功劳。不都说咱们通教匪麽?
正好把她尸体交出去,堵那些人的嘴。」
武定侯有些,主要是他还有些生意上的事和莲花教扯不清关系,如果交出云嬷嬷的户首,无疑会引起那些人的仇恨,损害自己的利益。
要是损朝廷的利益,他就不会犹豫了。
刀子砍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不疼。
赵公公见状,暗骂庸才,干大事惜身,见小利忘义。他怎麽和这种废物合作,现在搞得自己也泥足深陷。
赵公公顿时有了卖队友的想法。
其实武定侯本就是旁系小宗上位的,没有经过严格的勋贵教育,因为又和原本的勋贵体系融不到一块,皇帝才放心用他来监察南直隶。
结果,皇帝也没想到,这家伙能废物成这样。
另外,皇帝心思深沉,也不会全信武定侯,因此赵太监也是皇帝的耳目好吧,这个虽然聪明,但太监都没蛋了,做事情都是胆大包天的,没有不敢贪的。
武定侯倒也知道现在的局势,犹豫了一会,还是同意了赵太监的说法。
徐青跟着周提学来参加宴会的地点在应天府的官驿。
驿站嘛,本来就是达官贵人迎来送往的场合,而且还能公费报销。而且能使用应天府驿站的人,一般都是南直隶的大佬。
今天的东道主其实是吴巡按。
好吧,归根结底,实际上是吴巡按没那麽多钱。
在驿站公费吃喝,一来展示自己的权威;二来,不用花自己的钱。
请来作陪的头号大佬不是周提学,而是应天府的一位大佬。当然不是直隶总督丶巡抚丶布政使这些,而是致仕的方阁老。
说起来徐青和方阁老还有渊源呢。
那副画着夜叉王的画,上面便有方阁老的铃印镇压画中魔神。
此外还有应天府知府许忠义以及一些其他官员。
周提学和应天府知府算是一个级别,不过应天府内,肯定许忠义大一些,整个南直隶而言,周提学份量也仅次于吴巡按了。
这听起来,确实让人不爽。不久前,吴巡按在周提学这二甲排名第二的翰林学士出身的人眼中,能算什麽?
论官场修行的灵根资质,周提学算顶级异灵根,吴巡按也只是下品杂灵根,仅比举人强一点。
至于秀才,秀才在二甲进士大佬眼里还是人吗?
「这便是吴大人的学生徐三元吧。」许知府一看就是八面玲珑的角色。
不玲珑不行啊,应天府是全天下达官贵人仅次于神都的地方,不会为人处世,干一任下来,指不定要得罪多少人。
当官的都知道,人走茶凉的道理。
你得罪我,在位时我不收拾你,你下台了,看我怎麽弄死你。
这不是针对方阁老,是针对所有致仕的官员。
方阁老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都快八十岁了,当个吉祥物就好了。皇帝要他为地方变法站台,他就站台,要他安抚乡绅,他就安抚。
效果有没有不好说,但态度一定要端正。
不然还想不想要死后混个好的谥号。
就算不要好的,也得想想死后被弄个阴阳怪气的谥号可怎麽办。
大臣们想用皇帝的身后名来束缚皇帝,但现在的皇帝也挺好学的,经常拿大臣的身后名来威胁大臣。
徐青当然不能让在座的各位帝国栋梁叫自己什麽三元,谦虚道:「只是一个小秀才,大人切勿把坊间戏言当真。」
吴巡按显然还有点摆谱了,叫大家各自落座。
这官场人,进化得就是快,进城才几日,很快就适应了现在巡按御史大人的身份,没有特意招呼徐青,表示亲热。
这也是进城数日,周围全是四品五品的准高官拍马屁,谁顶得住啊。
不免就矜持起来。
其实内心里,吴巡按还是颇想着徐青朝他靠拢的。
可惜徐青不解风情,坐到了周提学身边。
谁叫吴巡按身边是方阁老。
徐青偷学了五大魔神观想法,遇到在字画上盖章的方阁老,莫名有点心虚,总觉得自己靠对方太近,容易被看穿底细。
周提学见徐青坐在自己身边,颇是高兴,准外侄女婿还是心里向看自己啊。
不过也不能和吴巡按生分。
毕竟好女婿的心意,他算是知道了,得为小儿辈前途着想。
周提学举杯道:「今日在座诸位,皆是天南柱石,我提议,今日不论高低,以文会友。」
众人点头称是,并问拿什麽做彩头。
这时天京城神武营的刘参将凑热闹道:「我是个粗人,不懂文学之道。
今日就拿一匹爱马当彩头,给各位大人助助兴。」
于是有官员调笑,「莫不是淮南瘦马?」
刘参将嘿嘿一笑:「我这匹马可烈得『紧』呢。」
「紧的好,紧的妙——·
跟着有大人们哈哈大笑起来,空气里充满快活的气氛。
果然,男人凑一起,就喜欢聊女人,搞颜色。
徐青这一世还是童子鸡,跟这些人格格不入啊。
此时,又有官员起哄,今夜没有乐伎相陪马?
话音未落,便有驿站的驿丞请了一位姑娘进来。
驿丞迎来送往,搞接待是专业的。知晓今晚是个大活,特意请来如今应天府教坊司的当红花魁苏怜卿。
哪怕对方说自己不舒服,也强请过来了。
当苏怜卿走进来时,在场众人,多少都呼吸一室。哪怕其中有官员已经见过苏怜卿,但今夜的苏怜卿美得格外不同,有种破碎感。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这都是在座诸位栋梁心之所向。
所谓美人,正是要这种啊。
苏怜卿神色憔悴,颇是我见犹怜。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徐青,不自觉有点惊慌失措,禁不住低头。
众人看见,心下也不自觉有几分怜惜。
唯有徐青,暗自心想:「你们怕是不知道她的脸,未必是真的。」
红粉骷髅啊。
徐青在夜叉王捅杀云嬷嬷之后,也察觉到了苏怜卿的存在,不过那时候夜叉王上头,无暇他顾。
但徐青也基本确定了,苏怜卿极为擅长易容之术。
「这女人似乎现在很怕我,正好又让我遇见了,今晚看有没有机会拿下她。」徐青暗自琢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