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十鸢怔住,她有些沉默地望着这一幕。
她手指在衣袖中一点点地蜷缩起来,她不得不认识到,她其实早和寻常人不同了?。
鱼群不敢靠近她,等?身边人知道她的情况后,又有几个人敢接近她呢?
许久,十鸢回神,她没什么?情绪地将鱼饵放在石桌上,没有再继续浪费。
她在凉亭待了?很?久,直到夕阳渐渐落幕,最后一抹残阳也被天际吞噬殆尽,日色一暗,好像更冷了?些许。
胥衍忱找到她时,她就是倚着栏杆而靠,乌发披散在雪肩,一身简单素衣,偏她容色卓绝,形神皆美,在姣姣月色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她仙姿玉貌,许是天冷了?,唯有双颊和鼻尖上染了?些许红色,叫人觉得她还在人间。
胥衍忱接过鹤氅,让众人退下,他走进了?凉亭,将鹤氅披在人身上。
十鸢早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鹤氅披上身时,她依旧没有动?弹,直到有人握住她的手,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凉。”
十鸢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偏头枕在双臂上,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问:“这个时辰,公子怎么?来找我了??”
很?晚了?,但还未到胥衍忱休息的时辰。
胥衍忱望了?她一眼?,简单道:“你未用晚膳。”
有人握住她的手,十鸢顺着力道起身,她和他并?肩而行,鹤氅很?长也很?宽敞,青鹤色点缀着些许梅花,帷帽和衣襟处都镶了?狐绒,很?是舒适和暖和,仿若有暖意渐渐透入骨子中,十鸢弯眸笑:
“那公子陪我一起。”
胥衍忱自不会拒绝这一点。
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在女子今日说不走了?时,仿佛一刹间烟消云散。
前院点了?地龙,也是暖和,铨叔见?她在外待了?太久,忙忙示意让人端来炭盆,十鸢披着鹤氅坐在炭盆前,火光肆盛,她眼?眸轻垂了?一下,下一刻,她仿佛忍不住地往后坐了?坐。
胥衍忱拉住她,不解:
“退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在炭盆前烤了?烤,直到觉得那双手不再是冰凉,才说:“暖和多了?,日后出门记得披着鹤氅。”
胥衍忱轻声交代着,也抬起头看向女子,待看见?女子脸色微微发白,他倏然皱起眉:
“怎么?回事??”
他抬手去摸十鸢的额头,十鸢没有一点抵触,胥衍忱只摸到一手的冷汗,他怔住,半晌才艰难重复道:“……这是怎么?回事??”
十鸢轻扯了?下唇角,她笑着说:
“我好像有些怕火了?。”
她说得无所谓,好像满不在乎,一双眸子被火光照得灼亮,适才被火烤过的手很?快褪去了?暖意,一点点重新变得冰凉。
但听的人却?仿佛如坠冰窖。
胥衍忱的喉间仿佛被堵住,许久,才能艰难地发出声音,他陡然闭上眼?:“把炭盆撤下去!”
婢女忙忙撤下炭盆。
四周只剩下二?人,十鸢见?他失态,眼?眸忍不住地轻颤了?一下,她忍下心尖汹涌而上的涩意,轻声说:
“公子,没事?的。”
胥衍忱沉默,变得异常的人是她,最不安难过的也应该是她,如今却?还要装作无事?人一样来安慰他。
他呢?他能说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根本不会变成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