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翳的寒光透过镜片传递出来。从来只有主人扔掉狗的先例,哪有丧家犬胆敢嫌弃主人的道理?秦千浦抱胸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不可以。”
第44章 一个人洗澡太危险了
奚听舟终于苦笑出来,没有生气,还是那个很慢的语调:“那浦总要怎样?你要让你家里人知道你跟一个男明星搞一起,然后把你从秦家踢出去,你妈妈同意吗?还是要我继续籍籍无名地当你的金丝雀,一辈子都困在那栋别墅里?”
连串的问号没有咄咄逼人,更多的是一种绝望。
秦千浦一个也没回答。
奚听舟继续说:“你知道我不甘心只当圈养着的金丝鸟。先生,我们回不去了。”
明明心里恨得要死,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在示弱,希望利用他尚且还在的愧疚感获得妥协,让事情不带冲突地解决。
胸腔里憋着一股气,是委屈,是自厌,是愤怒,也是后怕,五感杂陈郁结堆积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奚听舟觉得很可笑,事至于此,在跟一手造成他惨剧的“仇人”对峙时,他依然害怕,怕惹怒了被打压,怕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演艺生涯再次断送,甚至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成年人在一次又一次的教训里放下高傲,放下尊严,学会了妥协,学会委曲求全,学会以大局为重。
这次饭局算得上不欢而散。奚听舟在说了很多不硬气的话后,硬气了一回,说自己确实吃不了辣的,既然话说清楚了,饭也可以不吃了。
他从包厢里走出来,看到了在庭院里用餐的林晟睿,对方似是惊讶他这么早离开,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起身问话。
坐在出租车里,奚听舟双眼盯着车窗外快速飞逝的倒影一动不动,眼睛都要盯得发酸,盯得湿润。双手的拳头紧紧地攥着,指甲狠狠地扎紧掌心,而他丝毫没感受到疼。
权力导向的亲密关系,本质无非是控制和臣服。
他想要的,不过是平等和尊重这么简单的东西而已。而这些,秦千浦可能真的永远不会懂,也永远给不了。
他拿起手机,直接打字:【忱哥,你在忙吗?我想见你。】
消息发出去一会后,牧忱回复了电话,开口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稀客呀,这大晚上的,奚叔叔找牧小朋友做什么呀。”
奚听舟一下子被逗笑了。这人还在记恨着前几天发给他的“宝宝不能吃醋”的文章呢。糟糕的心情被治愈了,他头靠在车窗上,轻声问:“你在干嘛啊?”
“过夜生活呢。”
奚听舟愣了下,一下子噎住了,却听对面继续说:“躺在沙发上以不同的姿势刷手机,可丰富了。”
“你真的是......”奚听舟又笑了,却没办法埋汰半句。
似乎感受到电话这头话不多,牧忱问:“你在哪?”
“在车上。”
“回家?”
“嗯。”奚听舟应完后,又轻轻说,“但是......不想回去。”
那边静默了两秒,说:“你在哪,我去接你。”
两人交换了地址,选了个折中的地方。奚听舟先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