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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笑着摇摇头,又是一个人上路。

他在闽越国买到了最正宗的离支仙,在南梁国学会了一门新的语言,在北境体验沙漠穿行三日游,在南越的雨林里大喊“我可以淋湿我的灯不能淋湿”。

不知什么时候,王朝颠覆,乱世来临,洪涝、瘟疫、烧杀、抢掠,天灾人祸,遍野横尸。

叶遥开始忙起来,用花箔灯聚神格的同时,也跟着一些江湖或修仙门派救死扶伤。有些人治着治着就好了,有些人落下不治的病根,有些人死去不过在一瞬之间,有些人则倍受反复折磨,最后才得以摆脱苦痛,撒手人寰。

疯了的老人拄拐杖望着家门口的树自言自语,上前去听,原来是埋怨服兵役的儿子怎么还没回来;婴儿在襁褓已经脸色铁青没有呼吸,娘亲在一边面朝正东方而跪,头重重往地上砸,磕烂了鲜血横流也无法让孩子再啼哭一声。

挽回一条性命是奢望。

有过一段时间,叶遥渐渐觉得没意思。

好像不管他如何努力、那些世家帮派如何努力,世道都不会改变。他救或不救,总有人死亡,死一千个人和两万个人对天道来说无甚区别。那些曾经绝望的哭嚎和呜咽终被风沙掩埋,时过境迁,它们变得渺小,注定被遗忘。

所以,叶遥开始尝试冷眼对待人们的乞求。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跟他没关系。

挽回一条性命是徒劳。

不知熬了多久,凡界终于开始恢复太平。

传讯符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他在凡界云游五百年,除了乔柏和迟舒,几乎没有一个神仙主动联系过他。他数了数剩余的传讯符,很好,不到十张。

花箔灯的光晕越来越亮,但是还没有满,证明他的神格还没有收集完成。

旧的都城被夷为平地,新的都城拔地而起,他又回到中原,继续云游。

后来,他不知怎么的得罪了一个地方的官绅,被莫名奇妙安了一个罪名,给关到监狱里去了。

行吧,反正也不是没待过。

可能是自己没有背景没有家世,更不打算自赎,所以这么一关就关了十年,直到天下大赦。

从牢里出来后,叶遥神清气爽,继续云游。

经过山庄的时候,正巧碰到几个猎户围着在欺负一个背着竹筐的姑娘。像往常一样,叶遥顺手救下了那姑娘。

挽回一条性命是顺手。

他继续走,没想到那被救下的姑娘竟跟了他一路。

那时恰逢仲春,山里有一处正盛开的野桃花林,树干野蛮生长,花苞开得比别处好看许多,娇俏不失秀丽。叶遥在桃花林中穿行,被那姑娘扯住衣角,不让走了。

对方言笑晏晏:“我看出来道长是有法力的修仙之人,我也是修行的,我们同行吧,路上好有个照应!”

叶遥很意外,瞅着那姑娘看了半晌,才看出人家的本体,原来是只兔子精。

他一个人习惯了,自然是婉言拒绝。

没想到那兔子精穷追不舍,甚至直接真情流露:“我对道长一见钟情,此生非道长不双修!道长,你不能抛下我啊,你抛下我,我再被那些臭男人欺负怎么办……”说着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