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庄园最外面那层铁门被指挥着打开,里头出来一位黑白发夹杂,还颤颤巍巍小跑过来的老人家。
他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矫健的速度,到两人身前,“水水,你终于回来了,你外爷想死你喽!”
然后就看到席澍眼皮子一直在抽抽,他疑问道:“怎么了嘛,你眼睛是不是进东西了。”
席澍低压着声,像是从喉咙里钻出来的:“没事,方爷爷。”
方爷爷是外公相交几十年的老朋友,从小看着席澍长大的,他没心没肺的说,
“你外爷前两天去淌水,把踝骨淌裂了,嫌丢人就没说,你等会儿可不许笑他,我先回家吃饭了。”
“不笑,您慢走。”席澍说,“还有您不许叫我水水。”
“不叫不叫。”老人家说
余晏特地落后几步,凑到席澍耳旁含着笑说:“水水?”
“求放过,老爸就给我婴幼儿时期取的小名。”席澍一脸痛苦。
“好的,水水。”余晏含笑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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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的老建筑,看起来其貌不扬。
但庄园之大,连雇佣的厨师管家保姆园丁都有单独一栋楼作宿舍,但正儿八经的主人只有周老先生一位,
里头既没有lv的垃圾桶也没有爱马仕的橙沙发。
实际上,连木椅都是清末传下来的金丝楠雕花,带着金沙的琥珀色如水波纹,散发着淡香。挂画是宋代的工笔,字是刷新拍卖行新高度的大师存世之作,摆件是宋代的建盏,元青花梅瓶。
真应了那句,中式的奢华,低调且没有上限。
席澍把他和余晏脱下来的外套递给生活保姆,礼貌道谢:“多谢陈姨。”
正厅里坐着有些瘦小的身影坐在祖宅一隅,不过瘦却精神矍铄,眼神光如同锈蚀的刀,其貌不扬但依旧凌厉。
他手里依旧叼着老式烟枪,是清代中期,以和田白玉为烟嘴,紫砂烟锅,小叶紫檀为身,嵌了颗硕大的蛋面翡翠。
剪了点烟丝进去,尾部吐出明灭摇曳的白雾。
“外爷。”席澍亲昵的叫了句,然后给他介绍起余晏:“这就是我跟您说新交的好友,成聿安。”
余晏摆出拜访长辈最标准的笑:“您好,周老先生。”
“嗐,叫得这么客气干嘛,跟着我一起叫外爷就行,别看他长得凶,其实可和蔼了。”席澍倒有种迫不及待。
而后他就开始捕捉两人表情的轻微浮动,尤其是余晏的,记忆中两个人是认识的。
周震柯正在泡茶,差点把他宝贝盖碗给摔了,缓了片刻才恢复儒雅的模样。
“小成啊,好久不见。”
余晏眉梢轻挑,看来是原主认识的人,又觑了眼席澍,这副样子估摸着是知道的。
看来又开始试探。
余晏很抱歉地说:“抱歉,我前阵子出事了,撞到脑袋失忆了,记不清跟您之前有什么渊源。”
“失忆了?”周老爷子本来没多放一个心思在他身上,本就是不足挂齿的人。
也就是看在与他导师是多年好友的份上才愿意帮扶一二,可惜本身性格太过唯唯诺诺,只懂得一味伏低做小,成不了事。
周老爷子刮了下茶末送到嘴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