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澍非常克制地敲了下自己办公室的门后, 才推进去。
“我先送你回去吧,李为兵嘴巴比还石头硬, 跟我们几个老刑警掰扯一上午,还觉得自己天衣无缝呢。”
他脸上表情非常不美丽, 跟刚上班时能去走秀的模样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变化。
余晏正靠在窗户旁,那双因为久视太阳而盈了泪的双眸远远与席澍对上,他没说话,只是点头示意了下。
正中午的光炽热而明媚,连空气中浮动的尘灰都无所遁形,余晏半边脸轮廓与白光融为一体,像是日晖也在为精致的人留下一缕柔意。
“你……”
席澍的舌头莫名被下了麻药,半天没找回使用权,磕磕绊绊才勉强补回一句。
“你跟我去吃个午饭,送你回去。”
“不着急,我有问题要跟席大领导反馈。”余晏像是找回离家出走的理智,失神的瞳孔恢复形状。
他从烈阳中走回暗处,警局办公室的采光永远只开半扇窗,半死不活地亮着。
席澍“咳”一声,“这才区区两个小时没见,你就客气起来了,还领导反馈。一般鬼都是要吸人精血的时候才突然说好话。”
破坏气氛特级选手席澍。
余晏满脑子愁绪被戳破,只剩好气,手上的痒意是怎么都控制不住。
“你再胡说八道,今天别想从我嘴巴里多听一个字。”
“遵命。”席澍老实把双手举到身前,作投降状:“您有什么事,请吩咐小的。”
这喉咙里的痒意是怎么都压制不住,余晏“噗嗤”一声:“盗墓贼拍摄的图片里,有张照片的青铜鼎你们有没有下落。”
如此抽象的描述,席澍眼角一抽:“什么照片你也得给我看看。”
“你们证物室不是不让带拍摄的电子设备吗?我怎么给你看。”余晏捻了下手指。
——这是他思考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席澍突然跳出来这个念头,来不及深思,就从抽屉里取出打印好的册子:“你找出来给我看。”
目前从五个盗墓贼家中都有搜出U盘,里头汇集了他们所偷盗过墓葬和文物的信息,打印出来的照片合订成将近有一块硬币厚的册子。
“好。”余晏很平静。
他在维持表面的平静,哪怕此刻已经是惊涛骇浪。
今天运气很适合去抽彩票。
余晏本来做好心理准备在办公室翻上半小时。好巧不巧的,随意划拉几下,打开第二页就是老大一张青铜器局部图。
他招呼一声,把身旁悠哉划电话号码的席澍叫过来:“这张,你们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有没有涉及到这个青铜鼎的。”
席澍把手机放下,弯腰探过去看。
“没有,这图应该是李为兵家里头搜出来来的,他U盘里的图片才是真正的重量级,有个木雕观音已经在A国大都会博物馆摆着了,有个甬钟在小日子美秀博物馆。”
真是丧心病狂。
余晏低着头嘀咕一声,发出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叹气。
“你说什么。”席澍试探着问。
“你是不是又偷偷骂人了,没事的哥不笑你!”
见余晏又装闭耳朵,席澍又说。
“李为兵手里的U盘图片,个别涉及到他师傅周宏在90年代偷盗流出去的物件。我们已经通报周宏老家派出所实施逮捕,人还没送到西京来,等人抓全乎了才能慢慢审。”
余晏心下了然,真正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