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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的赏赐等了两天才发下来,只怕也是在等皇帝旨意,可是等来等去,大明宫都没有恩旨传出。

要是宫中再没有表示,那丢脸就丢大了。为了挽尊,元春才大肆恩赏娘家众人,就连贾环这样的“边角料”也没落下。

迎春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都能看明白的事,别人自然也咂摸出了味道。

所以这样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日子,贾政的心里却总有隐忧。

既担心是元春御前失仪带累家里,又怕是家中不知哪一项事发连累元春。一连几天都不甚自在……

贾政的隐忧没有影响到贾府众人作乐的兴致。过年期间忙着接驾而不得肆意的吃喝玩乐,现下一股脑补足了。

迎春觉得,和当初在姑苏的恣意快乐相比,贾府的年更像是一场大集团的年会,众人锦衣华服,粉墨登场,唱出一幅盛世的图景。

不过,歌舞升平只是表面的文章。自古人多就免不了是非,繁华之下,多的是喙争。

迎春独坐房内,自己觉得悠然自得,司棋几人却怕她闷坏了,每日都要寻摸些八卦与她解闷。这不,短短几天看了好几出戏!

话说,下人们辛苦伺候一年,到了过节这两日松快松快,主子也不好深管。所以走亲访友、聚众吃酒无所不为。

东府珍大老爷的奴才甘六儿就因为这走亲吃了大亏。

这甘六儿的爹甘大勇是个无能的草包酒鬼,在东府无差使无体面,却因为生了一对儿成器的儿女,过得比众人都要滋润。

他的儿子跟着东府大老爷贾珍,尤得贾珍宠爱;小女儿跟了贾珍的亲妹妹惜春,是惜春房里的大丫头入画。

入画和惜春在荣府这边过活,这甘大勇见不到她还可。只苦了他那儿子,三天两头被他堵着要钱吃酒作耍。

若甘六儿一时不给,他就要发癫!

酒鬼下手没有轻重,甘六儿小时差点被他打死!如今到了主子跟前儿当差,众人知道他这个脾性,平时门上都拦着他,总不许他见甘六儿。只是按月给他送钱出去,甘六儿的月钱,有一分是一分,全进了他的腰包。

就连入画这边,若是接连几月没有个表示,他也要上门来闹个不休。入画如今是大丫头,行事要脸,少不得多多地拿钱打发他。

平时这样还可,不过花银子买平安罢了。可是大节下的,那甘大勇哭天抢地地说儿女不孝,自己孤苦,硬要把入画、甘六儿接回家吃年茶。

这兄妹俩明知没好事,可是推拖不得,还是回去了。谁想这一回去,竟差点闹出人命来。

好好地,甘六儿头顶上被开了个核桃大的口子!众人只说是甘大勇打的,甘大勇自然不认,偏说是甘六儿自己撞的。

正月里见血,最是忌讳,贾珍气的不行,又心疼甘六儿的面皮,担心他破相。若不是尤氏劝阻,登时就要了那泼材的命。

后来,硬是让人把他塞了牛粪,绑到牛棚里,不给食水才罢。入画也被吓坏了,回来后人都是傻的。

有人朝她打听甘大勇的事,话才出口,就被吓得直打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