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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犹能“勉之”……么?

刘协默默想。

阳春三月,柳絮纷飞。

合浦王刘协在满天飞絮中,悄然离开长安。

伏王妃未等到父兄送别,只能与妾杨氏,在马车上抱头哭泣。

而另一辆马车中的刘协,也听见哭声,却并不同往日一般派人慰问。

他只频频回望,然漫天飞絮中,再不见长安城门。

期盼之人,终不曾出现。

……

刘协离京之日,荀柔已被柳絮逼得数日出不得房门。

“蔡公过世已满一年之期,皇后欲效班大家故事,继写父亲未尽汉史,想问阿弟是否可以,若是阿弟应许,她便上笺表。”

嵌着浅绿琉璃的窗棂还算透亮,白日里关门闭户倒也无需点灯。

虽已成婚,荀采既未效宫中,铅粉涂抹得雪白,也不学时下假髢堆砌高耸,依旧是青袄素裙,玉簪盘发,淡妆薄施,神采自成。

恰逢休沐,她专程归家,既是来探病,也身负任务。

荀柔扶着铜制熏笼坐起身,浅浅一笑,轻呼一口气,“皇后才高博学,又有如此孝心,我怎能不愿成全。”

“如此便好,我也算不辱使命。”荀采展颜一笑。

阿姊越发开朗了。

荀柔弯起唇角,忽而联想起另一件事,抠着熏笼上葡萄藤纹沉吟了片刻,又道,“蔡公当年立槐市书阁,惠学士无数,自他去后,便由朝廷代管,然终非长久之计。阿姊见皇后时,可问一声,是否愿意继续掌管书阁。”

“续修史书,也要参照典籍,皇后若接手书阁,也方便一些。”

“这……”荀采微惊,“是否还需与朝中商议?”

掌管书阁和私修史书,意义可大不相同。

“没关系,咳咳……”荀柔按住胸口,接连闷咳几声,皱眉忍耐下来,“这本是皇后家业。阿姊不是一向说,蔡后谨慎么,既如此,必知分寸。”

就是真串联也没什么,学士只是学士而已。

荀柔从榻边取过盏,低头慢饮。

朝野声音不同,也未必是坏事。

“……皇后定十分欢喜。”荀采略微迟疑道。

她与蔡后相交,多少了解她的性情,知她谨慎,固然高兴再见父亲珍藏,但也难免会心生忧惧。

不过阿弟既应许,她原也不能再说什么。

荀柔一气饮了大半,搁下盏,“我也有一事,拜托阿姊。”

“何须如此客气?”荀采执壶替他斟满。

“荆州黄公,阿姊可知?”荀柔复端起来。

“是你为宗实长子阿砚做媒的江夏黄氏?”荀采想道。

“是。”水至唇边,荀柔一迟疑,又放下。

壶中加有药材贝母、陈皮,煮出的汤水苦涩,热汤尤甚,一闻味道,就令人抗拒。

“黄公送亲来长安,其次女,颇有才具,得博士马公赏识,愿收入门墙,仲豫兄考其才,足以为太学生,只担心议论。

“于是黄公四处游说,找到几家愿送女孩进学,又来说我,道孔子云’有教无类‘,女子若有向学之心,亦当允许,只要女孩出入为伴,定不生是非。”

“此诚一片慈父之心,我欲成全,又思及阿薇,阿薇聪明向学,自阿姊入宫后,只能在族学中蹉跎,未免可惜,我想请阿姊说服嫂嫂,应许阿薇同去。”

“你既有意,何不自去说与阿唐?”荀采挑眉。

“……阿姊明知故问。”荀柔无奈抛去一眼。

自从听说文若曾要将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