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麽回事?”
少女脸色苍白而问。
她紧咬着牙,显然是那老者一击所造成的伤势并不轻,令得少女神情痛苦。
“稍後与你解释。”
陆尘悄然落地,一股灵气灌入少女体内,令之安然站稳,面色苍白之意缓缓褪去。
直到这时,少女才意识到刚才是被夫子搂在怀中,一时之间脸颊好似三月桃花一般白里透红。
只是陆尘却并没有什麽欣赏少女姿色的闲情惬意,当下身影一动,猛的与那老者对了一掌,老者倒飞而出,猛的一口咳出鲜血,就如先前的少女一般。
“这位道友,我刚才已然有所留手,如若不然,这妮子恐怕已经身死道消,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家少主如今亦是重伤在身,今日便到此为止了吧。”
那老者脸色难看的说道。
他知晓这位盛名在外的夫子实力非凡,却也没想到他这般恐怖。
刚才那一掌中,并未有让任何的武技动用,不过是最简单的将灵气凝於掌中,一掌拍出,威势便是如此骇人,令得老者引以为傲的掌法一瞬间溃散,一口鲜血吐出,倒飞而出。
他动手伤了参赛者,已然是坏了圣地规则,恐怕不久之後,圣地便要前来清算,届时无论是自己还是自家少主,都将被圣地责罚,可无论是哪般责罚,也总比自家少主丢了性命要好。
即便这代价是以自己的生命结束,老者也是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但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将自家少主带离此地,不然真会有性命之忧。
“若不是忌惮圣地规则,你会有所留手?不必废话,三招之内,若我不杀你,我就此自裁。”
陆尘挥袖而语。
自己好端端的在此教书授课,与自己相伴多日的学生被人无端的重伤垂死,若这陆尘还能轻而易举的就此了之,那他确实是该原地自裁了。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少年身上,少年原先的紫色气运已然消散,此时黑色笼罩头顶,将死之人无疑。
陆尘看过这少年生平,他本性并非是什麽十恶不赦的坏人,甚至於在而立之年後,心性收敛,斩妖除魔,做了不少好事,只是其年少之时,向来养尊处优,嚣张跋扈惯了,在被林炎耍了一通之後,把脾气撒到这书院之中来,一脚给山崖踹了个半死。
那些生平之中所行的善事,并非是陆尘就能原谅他的原因,总有些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陆尘想要收取的代价,那便是拿命来偿,毕竟他那一脚,也足足要了山崖大半条命,若不是陆尘各般丹药藏了不少,山崖修行根基恐怕都要被卢悬案给毁了。
“老夫称你一声道友,只是不想与你过多纠缠,莫不要得寸进尺。”
那护道之人脸色阴沉,取出腰间葫芦,神色郑重。
那葫芦通体赤红之色,从腰间取下的一刹那,便有一股万分炽热的气息笼罩整片天地。
“又是一件天阶灵器……”
有人惊叹道。
要知晓每一件天阶灵器都可堪称一宗之镇派灵器,并非是什麽随处可见之物。
陆尘却并未过多言语,手作剑指,一剑而过,光寒天地一十九州。
赤红色的葫芦浮在半空之中,喷出滔天赤炎,凝聚为一条狰狞红龙,发出响彻天地的咆哮。
那下一刻,红龙便瞬间消散,剑光斩龙后仍未有半分停滞,连带着将那天阶灵宝留下一道极深的剑痕,踉跄倒在地上,不再散发任何气息。
老者一咬牙,见那剑气竟然在此过後依旧未有任何停滞,当下只能是将浑身灵气凝聚於掌中,猛的拍出自己最强一技。
这一掌终於拦下那恐怖至极的剑意,只是还未等老者有任何来得及喘息的机会,又有一剑而至。
一剑破万法,天地寂静。
老者身死道消,宛如杂草一般。
“真要到三招就糗了。”
陆尘咳咳两句,自顾自的说道。
那血泊之中的少年见自己护道者身死,一瞬之间失魂落魄的挣扎而起,又哭又笑的向空中伸出手,像是想要抓到些什麽。
可无论他如何伸手,却什麽也抓不到。
少年潸然泪下,抱头痛哭起来,他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而去,背影落魄,好像失路之人。
在场原本对少年还十分愤恨的众人,此时见到少年这般落寞身影,倒也不免生出些许叹息。
来时意气风发嚣张跋扈,去时却背影落寞,犹如丧家之犬。
“等等,谁让你走了?”
陆尘看着那已经摇摇晃晃走到门口的少年,嘴角抽了抽说道。
自己一没注意,差点还真让这小子装疯卖傻的混过去跑路了。
卢悬案的身影显然一僵,但却装作并未听见一般,依旧摇晃着身影离去。
“寰宇。”
陆尘唤了一声,其身旁那少年一愣,但显然也意识到了陆尘意思,身影一瞬而出,挥拳砸向那卢悬案。
卢悬案猛的回头,一拳砸出,与赵寰宇拳头相撞。
拳风浩荡而起,卢悬案倒飞而出,狠狠的砸在墙落之上。
他怨恨的看向陆尘,怒声吼道:“我之护道者已然身死道消,你还要如何!”
“要你死啊,不然呢?”
陆尘反问道。
周遭的天骄看着陆尘,皆是觉得好像第一次认识夫子一般。
在众人印象之中,夫子好像永远笑眯眯和颜悦色的,从未像今日这般正色。
“凭什麽?!我不过是踹了那家伙一脚,甚至未曾伤及他性命,凭什麽非要我二人身死此处?”
“你不是教书的吗?不应该讲道理才对吗?”
“如今我护道之人已死,权当我与你之间恩怨一笔勾销,再者我寻来此处,也并非有什麽生死恩怨,只是想见识见识这外界流传甚广之地而已。”
他咳血不止,一脸苍白而语。
“现在知道讲道理了?早干嘛去了?”
陆尘又问。
卢悬案哑口无言,只是死死的盯着陆尘。
他全然没想到这外界盛传的夫子是这般性子,看着谦逊有礼,循规蹈矩,实则却有些无赖性子在身上。
陆尘不再与他废话,一把抓住那火红葫芦,顷刻炼化。
他一挥袖,便将那赤红色葫芦交于山崖身前。
“杀了他吧。”
陆尘道。
出乎陆尘的意料,山崖摇了摇头。
“算了,就此一笔勾销吧。”
他说道。
“当真?”
“当真。”
山崖点了点头,他并不想因为自己去给陆尘结仇,卢悬案出身顶尖皇朝,其身後势力亦是权势滔天,山崖觉得因为自己去得罪这般的皇朝,属实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