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边岳子封让他发挥绅士风度时,他可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没有绅士风度,上哪发挥去?
况且山洞里的体感温度太低,他自己肯定也冷。
贺庭洲把外套搭在身上,偏头叫她:“坐过来。”
霜序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曾经被他紧扣在怀里,在他身上感受过的热度。
昏暗里她脸颊微微发热,想也没想就拒绝:“不用。”
贺庭洲黑眸淡淡睇着她:“在你冷死和我冷死之间,还有一个折中的选项叫我们都活着。过来。”
他语气不容置疑,而霜序的手指尖已经冻得有点发麻,再这样下去,明天雨停了,沈聿找到的可能是一根冻得邦邦硬的冰棍。
她迟疑良久,慢慢朝贺庭洲身边挪去,小心地掀开他外套一侧,把自己缩进去。
贺庭洲瞥她一眼,没搭理。
他的冲锋衣是防雨的,里面乾燥温暖,带着他身上那股标志性的凉沉气息。
一靠近,霜序身体每一个细胞好像都感冒了,一起发起高烧。
让她想起,她曾经与他过分亲密过。
她与贺庭洲盖着同一件外套取暖,又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要离他太近。这两者背道而驰,使得她身体始终僵硬。
手电筒的光照着前面的山壁,贺庭洲阖着眼皮,霜序以为他要睡觉,准备关掉手电筒。
她刚拿起,贺庭洲出声:“别关。我怕黑。”
在所有人眼中,贺庭洲是一个百无禁忌的人。
他恣意随性,连毒蛇都敢徒手抓,竟然会怕黑?
霜序奇怪着,重新把手电筒打开,把光往他那边移动一些。
“你小名为什麽叫小九。”贺庭洲冷不丁问。
其实只有沈聿这样叫她,陆漫漫是跟着沈聿学的。
霜序说:“我是九月九出生的。霜序,就是九月的意思。”
贺庭洲角度清奇:“九月九啊。那你不是应该叫重阳。”
霜序有一点无语,回怼了一句:“那你八月一号出生,怎麽不叫贺建军?”
贺庭洲笑了声,离得太近,霜序甚至能感觉到他喉结的微震。
他撑开疏懒的眼皮,睨她:“你怎麽知道我爸没想过。”
霜序一脸错愕,她就是随口一说,贺建军,跟贺庭洲,气质可是差了一整个新中国史。
“我爸是军人,我生在八月一号,他觉得是天意,从小就想让我参军。”贺庭洲停顿几秒,“我名字是我妈起的。”
这是霜序第一次听他提到自己的妈妈。
她扭头看向贺庭洲,贺庭洲也正看着她。
手电筒的光将他的轮廓打在石壁上,鼻峰高挺,睫毛落下浓长的影子。
霜序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扭开头说:“我名字也是我妈起的。”
说完这句他们又安静下来。
贺庭洲身上很暖和,在湿冷的山洞里像一个热源,用来取暖再舒服不过。
慢慢地,霜序身体回温,没那麽冷了,靠着墙也睡着了。
她是被肩膀上过於沉重的重量压醒的,睁开眼就发现,贺庭洲的脑袋不知何时滑到了她左肩。
霜序顿时浑身紧绷,伸手想把他脑袋推起来时,感受到了异常的热度。
她一愣,把手心贴到贺庭洲额头上。
他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