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扬起右手,拨动了下手指,“我方才为你卜了一卦,你最近会有一个大劫。”
陶莫忙道:“哎哟!小老儿错了,少郎切莫吓唬小老儿。”
王熙道:“谁吓唬你了,我是说真的,但好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说罢,他勾了勾手指,陶莫对这手势再熟悉不过了,立刻附耳过去,听了一会儿,他的病又犯了,腿开始拼命地颤抖起来。
......
在这些学生中,红袖对王熙的印象不算好,虽然陶莫已经解释过了,但她还是有些疑虑,于是她今日是将王熙叫到后院的廊道上练习,而不是再去大课堂那边。
她想跟王熙单独谈谈。
“学生只表演一次,老师看好了。”
王熙面无表情地说道。
红袖也看出,今日王熙一来,就是气鼓鼓的,正欲说些什么,王熙已经开始跳起来。
一套步法下来,很快,真是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就连红袖都不禁心想,还真如先生所言,此子在舞蹈方面,可真是极具天赋。
“学会了么?”
王熙问道。
“啊?”红袖微微一怔。
王熙皱眉道:“老师上课竟然走神?”
“没...没有。”
红袖螓首轻摇,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我试试看。”
话一出口,不对呀,我才是老师。
但她也没有计较,凝神想了一会儿,便学着跳了起来。
还未走出两步,就听得一声叹息,“不对。”
红袖当即停下来,回头问道:“哪里不对。”
王熙面无表情,双手抱胸,如机器人一般道:“这戏剧与舞蹈是不同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针对一种情绪,一个女子感到委屈,退下的步伐,情绪是要往回收,步子不能太快,也不能太大。
弯腰的幅度也不对,老师就不觉退的时候有些别扭吗?”
红袖黛眉紧锁,她从未想过,自己跳舞竟然会被一个小子教训,然而,他竟然还说得有道理。
可见这厮双手抱胸,站地远远,自知定是先生教训过他一番,他心中恼火记恨自己,再三思量后,她道:“要不,你先教琴儿跳一遍,我在旁看看。”
“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熙突然嚷嚷起来,“琴儿就不是女子么?琴儿与学生就不会授受不亲吗?老师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与老师之前所认为的学生,又有何不同?
圣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亏学生还认为老师深明大义,可不曾想,对人对己,竟是两种标准。
既然老师不喜欢学生,那学生也不喜欢老师,不如老师让先生另择他人来教吧。学生告辞。”
说罢,他便满腔委屈地离开了,留下红袖与女婢琴儿面面相觑。
这一番话,训得红袖真是脸都红了,几番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
琴儿忙道:“姐儿莫要听那厮胡说八道。”
见到忠心护主的琴儿,红袖更觉王熙所言,甚是有理,心中反而是更加难受。
出得门去的王熙,则是一脸暗爽,小妞,在我的剧本中,还不让我拿捏。嘿嘿嘿...。
“雀哥儿。”
听得一声喊,王熙抬头看去,只见三个损友走了过来,顿时满脸郁闷,演员吗,说变就变。
“雀哥儿,你怎么这般不开心。”王爽关心道。
王熙道:“别说了,方才跟老师吵了一架。”
李诫满忙道:“怎说?怎说?”
王熙道:“我好心教她舞步,他却跟防贼似得,处处提防,我能不恼火么,这教着有什么意思,可能会换掉我吧。”
“那真是极好。”李诫满激动道。
“什么意思?”
“你本就是贼啊!”
“滚。”
王熙瞪他一眼。
皇甫僧念突然道:“方才有一个书生想来我们学院教书。”
“啊?”
王熙愣了下。
李诫满哼道:“什么教书,就是冲红袖来的。”
王熙道:“现在他人在哪里?”
王爽道:“被我一脚给踹出去了。”
王熙道:“下回用力一点。”
王爽摆了摆自己的腿,“那会出人命的。”
“那就算了。”
王熙又道:“不过我们也得赶紧一点,别到时乱了阵脚。”
皇甫僧念道:“所以你并没有跟老师吵架。”
李诫满问道:“怎说?”
皇甫僧念道:“因为他知道我们得赶紧教会红袖。”
王熙道:“是真吵了。”
“那便是在欲擒故纵。”
“僧念,咱兄弟还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