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信任对方,只是因为其中一方的尊重态度带来的平等,不如用实际的能力来证明;一味被动地接纳,简直像是躲在巢穴中不肯探头的雏鸟,再这样下去,是不可能走到与她们对等的地位上的。
「那就别客气。」他说。
「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个地步……」
安知真抿起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爱人。
「……好。」她说。
*
那一瞬间,他似乎听见了耳畔风暴呼啸的回响。
岑冬生明显地感觉到了,在他原本不算敏锐的感知中,只能隐约感受到有东西漂浮在上空;
现在,他亲眼见证了「那东西」的存在。
如同赤日高悬。
某种巨大的恐怖之物,正在一点点侵蚀自己的意识丶灵魂丶心灵。
现实世界在岑冬生眼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屏气凝神的恐怖景象。
「那物」逐渐慢慢浮出水面,由于过于庞然的体积与质量,根本看不清全貌。
他的心灵世界,变成了无垠的荒野,然后看见——
巨大的恒星自荒野的一头冉冉升起。
祂散发着万丈光芒,投下庞然黑暗的影子,于是,灵魂的每个角落都被彻底涂抹……
……
其他受《天魁权首》操纵的咒禁师们,就是这般落得被彻底打上烙印的结局。
但岑冬生不一样。
在看到那颗恒星的瞬间,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意识体像受激了一般,正在发生激烈的性质突变。
要形容一下的话,他觉得自己是变成了一块巨石,与静默荒芜的心灵世界融为一体;
任凭岁月流转,月升星落,石头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可这种抵抗并不完全,被彻底淹没和吞噬的侵蚀感从四面八方而来,坚固的外壳包裹下仍是柔软的内心,脆弱得像是随时可能崩解。
他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痛苦,撕心裂肺,钻心剜骨,像一根冰锥直入脑髓。
在安知真与伊清颜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光是《天魁权首》泄露的一点馀波,就叫他头疼不已;此时直面恒星的威胁,所承受的痛楚何止百倍。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光是能像一个真正的特等咒禁师那样抵御心灵干涉这一事实本身,就足以让岑冬生放下心来。
他观想中闭紧双眼的自己,甚至露出了笑容。
酷刑加身,嘴角抽搐,面上的笑容却完全发自真心,证明男人如今的心情相当的清爽自在。
他还想到了另一件事。
清颜她……是承受着相同的痛苦,在和知真姐战斗吧?并且,她最终取得了战斗的胜利。
虽然还做不到后者,但承受着同等的痛苦,让他实实在在地觉得,自己离她更近了些。
……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等他气喘吁吁地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头晕目眩间,映入眼帘的是车窗外的寂静夜色……与一张似月皎洁的俏脸。
这让岑冬生松了口气,说明时间还在控制范围内。
知真姐的模样比之前明显放松,眼眸如脉脉流水般清亮。
他觉得这个神态很眼熟,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才在妹妹脸上见到过。
和伊清颜一样,这说明她刚才已经将难以控制的欲望「发泄」出来来了一部分。
「抱歉……冬生……」
女人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不是说了没事吗。」
岑冬生摊开双手,笑着说道。
「你看,果然没事吧?」
「……之前就答应过你,不会对你使用能力的,。」
「是我害的。」
安知真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会儿,她笑出声来。
「的确是你害的。……不过事到如今,我倒是明白你的想法了。」
女人坐直身体,用手托着下巴,她的脸蛋汗意涔涔,发丝粘在额头上的模样略显狼狈,与平日里那个从容不迫的超人女性有着鲜明区别,但如今的安知真已经取回了温柔的笑容,语气中透着感慨。
「是男人的自尊心呀~真可爱呢,冬生弟弟。不过没关系,身为姐姐的我完全理解,也很支持。」
「……你要是真能理解,就不必说出来口。」
「哈哈。」
安知真的瞳孔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但是,真有趣,没想到会变成这种状况。身为咒禁师的我无疑是堕落了,你成了勾引我的毒药。这就是你的想法吗,冬生?你希望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所以才采取了这种做法?」
「如果真能更亲密一些的话……」
岑冬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张开双臂,再度揽住了他的脖颈。
柔软丰满的娇躯热力十足,汗水混杂着馥郁体香,刺激着他的鼻孔。
男人和女人的呼吸都再度变得火热起来。
他知道,她正在等待一句话。
于是,他将那句话说出口了——
「所以,还想再放纵一下吗?姐姐……」
*
已经被忘却在脑后的伊清颜,自从半个小时前开始,就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车里的状况,这会儿忍不住再度捂住了眼睛。
她本来是来被拜托来望风的,结果被迫亲眼目睹了恋人间的卿卿我我,中间停顿了一段时间,哥哥面露痛苦,表情中却又混杂着痛快;而另一边,那个女人的神情则妖艳得不像话。
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开始热吻起来,甚至迫不及待地将彼此衣服褪下。
哥哥他……真的是在惩罚那个女人吗?
不知不觉间,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盛夏的夜晚,灼热的时间,不知何时会结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