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我再询问一次,你确定你自己的等级,是正式职阶的第六级?
修女面带微笑,仿佛只是职业性地再确定一遍。
但不知怎地,中年男子隐隐生寒。
错觉吧!
他确实只是注入了很微弱的力量。这种测试等级的水晶球没那麽容易被瞒过去,但那只是对普通领主丶普通职业者而言。于他这样的资深领主,已经修行至四阶巅峰的顶尖强者,对各类道具无比熟悉的专家级人物,骗过一颗测验水晶球,只是件简简单单的事。
他只是讶异于,这个领地接收流民的繁琐。这个叫天元的领主有够浪费时间和精力的。
「是,我只有这麽点等级,像我们这样,只有普通二星品阶的战士职业者,
能够修炼到这一级数,也是极限了啊。」
他仿佛那类普通的,有些落魄的职业者,话语中带着自嘲。
他说完又问,「我可以进城了吗?我看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耽搁了别人的时间也不合适啊。」
修女眯起眼晴,微微一笑,「还不行哦。」
她声音温柔,然而此刻却泛着冷冽,似有阵阵寒风袭来。
她指了指不远处,「根据天元城律法,谎报自身等级,尤其是跟实际等阶相差巨大的,我们将视之为『意图扰乱公共秩序罪』并采取行动措施。」
天元城也并不是不欢迎外来者。
假如是以来客的身份进入天元城,审查不会那麽严格,无需自报等阶。当然,他们一样会暗中检测来者能量等级,并视身份给予一定程度的监管。
可这里是流民登记处。
进行登记的流民,将正式被纳入到天元城体系当中。
对于普通流民而言,无非是找到一个安家之地。可对于强者而言,这便是一种投效。
要麽拒绝,转身离开。
要麽进入,真心实意。
四阶巅峰,这可是屹立在凡俗的顶峰了。
中年人警向四周,便瞧见有几名穿着巡逻队队服的天元城战士,已经围拢过来并将其他流民分隔开。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暴露了。
他乃六级领地领主,大势力『高塔联邦」之贵族。
只是很不幸,他的领地在此次灾难中被摧毁。他不得已只能逃生,还跟领地一些幸存将领走失,稀里糊涂地就来到了这方地域。
他不清楚这里是哪,只是通过自己一些手段获知,此为天元城地界。
而天元城,乃是个和他一样的六级领地。
自己既然流落到天元城,这天元城貌似也地处灾难前线,随时都可能倾覆。
那麽,这其中就存在可以擢取的利益了。
刚刚痛失领地的他,迫切需要东山再起的资本。
而这天元城貌似,很有财力。他看出来天元城的这一段城墙,竟是卓越品阶的城墙。
只是,自己的计划貌似还没开始,就已经暴露了。
他有些慌。
毕竟自己身处人家的地盘,硬撼只会吃亏。
但他又没有太慌乱。
毕竟,他是四阶巅峰的强者啊,是伟大传奇境之下,最顶尖的一小簇存在。
中年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就此勃发。
他不装了,「不错,本伯爵确实并非凡人,不过,你们这些平民没有资格跟本伯爵对话。让你们的领主过来吧,我有一笔生意可以跟他谈谈。」
他目光扫过四周。
周围一个个流民低下头颅,一些人甚至要当场跪下。
不要说流民了,巡逻队的泥腿子丶登记处的雇工,于他眼里全是不值一提的平民。
然而,这些『平民」半点都没有理睬他,只是慢慢缩小包围圈。
缩小到一定距离后,一名腰间挂剑的少年人越众而出。
治安署·副署长。
中年领主早就听到他人对于少年的称呼,然而治安署不过是个基础不能再基础的部门罢了。
一样不值一提。
直到,少年缓缓拔出长剑。
冷冽气场弥散开,中年领主眼晴一凝,「看走眼了,竟是个四阶强者,难道说,在这天元城治安署就是城防军?」
但四阶和四阶,亦有天渊之别。
中年人冷哼,身上那不起眼的长袍顿时泛起华光,一圈圈光纹荡开。
他手上出现了一支华贵的法杖。
「重力·九重楼坠!」
「地刺·尖针地狱!」
他利用装备效果,瞬息间连发两道高级术法。
无形波纹荡开,空气迟滞,大地下沉,碎石化作尘粉。紧接着便是数十道此刺噗噗刺破大地钻出。
地刺封锁了空间,又刺向少年剑士的四肢。
中年人准备留些手,毕竟他不想跟此地领主拼个你死我活,刺穿四肢给些教训就足够了。
可他刚这麽想,就见重力场域内已经没有了少年剑士的身影,那磅礴的重力压迫仿佛不存在一样。
「什麽,在哪里?』
「铮一点寒芒万丈,剑吟穿金裂石。
朴素的长剑横击而来,于刹那之间连续穿刺十八下,他身上那件顶配卓越法袍自带的护罩,就仿佛泡沫一样破碎开来。
竹签手持长剑,没有丝毫停留地斩出道道剑光。
他在避开尖针地狱,瞬步至这儿时,脑海中便思索出数个敌人的应对之策,
以及自己对应要采用的战术。
然而,直到自己轻易刺破了护罩,剑光几乎要将这名中年领主的脖颈斩断时,眼前敌人似乎还愣愣的。
竹签了愣了瞬息,便赶忙震臂。
噗一道淡淡血痕在中年领主的脖颈上蔓延。
他不是装的,他是真的菜。
他怎麽会这麽菜?
平时训练丶对练的时候,他遇到的四阶大哥大姐都非常强大啊?
这人真是四阶巅峰?
竹签陷入沉思。
但他也庆幸,自己没有直接砍上去。按照律法,眼前这个中年人还罪不至死。
他很厌恶贵族一一当然自家领主老爷除外一一但他不会让情绪左右自己。
中年领主从惊惧中回神。
他,他败了?
这是什麽力量?
他完全没看清。
他跟跎的身躯撞在桌面上,他心中思念电转,「这鬼地方不能待下去了。」
他隐隐觉得不妙,但他不认为自己能从眼前这名,强大到夸张的少年剑士手里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