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难过,保尔。”兰波却只是说:“加入港口Mafia的前七年你确实应该向我道歉,但是,后面的三年却不用。”
最初失忆的那七年,他生活的每一日都是一种煎熬,没有色彩的世界孤独且单调,无法追寻的记忆让他陷入泥潭,陌生的一切都让他焦躁难安。可是七年之后,他遇到了一个孩子。
一个乖巧的,怯懦的,却将他的世界染上了瑰丽色彩的孩子。
兰波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我没有机会遇到纲吉君,或许我会死在战争中,早早成为无名石碑上的一个刻痕。”
想到两个弟弟,魏尔伦失笑:“阿蒂尔,你可是超越者。”
兰波反问:“你不也是?”
空气陷入沉默。
两个世界级的超越者,却只能狼狈地躺在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小岛上,一个人只能看着另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孤独的死去。
异国的长发男人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魏尔伦先一步说:“我不同意你用自己的性命救我……阿蒂尔,拜托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兰波不再说话。
他看着阴沉的天空,那美丽的蓝色,如同诗人的预言,也是悲伤的蓝色。
“这样就足够了,阿蒂尔,无需为我难过。”魏尔伦轻声说:“我有两个非常了不起的弟弟,非常棒的弟弟,我还有你,我已经……不再孤独了。”
兰波闭上了眼睛,有温热的水划过眼睑,没入发丝。
他缓缓说:“下雨了。”
“是啊,真不走运。”魏尔伦闭上眼睛,发出一丝感叹:“真冷啊。”
“嗯,真冷啊。”
——明明有那么多的话想要说,可是到了最后,在一方生命走入倒计时的此时,双方能说出口的,竟然只有一句可笑的“真冷啊”。
突然,岸边传来了他们之外的声响。
虽然没什么用处,但两个人的本能还是让他们睁开了双眼,警惕地看向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爬上小岛的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高大瘦削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神父衣袍,胸口还挂着一枚十字架,黑色的短发,无神的双眼,让这个异世界的来客充满了神秘与死寂。
“你是……?”兰波有些意外:“很高兴,你还活着。谢谢你当时出手救了我和保尔,请原谅我现在只能以这副难看的姿态对你说话。”
“我的名字是言峰绮礼。”瘦削的黑衣男人一边挤着身上的海水,一边走到他们的面前:“你们是纲吉大人的朋友,我自然会帮助你们,无需道谢。”
兰波没有说话。
因为看着他们的言峰绮礼,在笑。
那并不是什么友好或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