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谢临垂眼摇头,“走吧。”
他跟着齐沅往下落的时候,也亲眼看见了那些涌现的黑色小方块。它们并没有实体,他的半边胳膊甚至直接穿过了方块尚未打开的部分,却毫发无伤。
谢临隐隐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小方块,刚才想了一路,却始终没有头绪。
水流流速不快,两个人行走的速度几乎能和水流齐平,洞穴里有股潮湿的霉味儿,金色灵力掠过地面的时候能照出零星几朵菌类攀附在石壁角落,一切都和正常的山间洞穴别无二致。
洞穴里枯燥的步行持续了将近四十分钟,齐沅的小短靴带着一点跟,走得久了甚至有点腿疼,就在他想要再次提出休息的时候,终于瞥见蜿蜒曲折的深色水流沿着石壁逐渐放缓流速,洞穴再次变得开阔,空气中的味道也清新不少。
齐沅弯腰走过低矮的石墙,看到一汪和最初的洞穴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泉水,除了水的颜色更深一些,几乎没有区别。
层叠的石壁上方仍然是被完全封锁的穹顶,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齐沅一时有些犹豫是否这就是黑潮的真面目,却忽然听到谢临的声音。
“水里有东西。”
“什么?”
齐沅快步走过去,一眼看见那一潭幽深水面下的事物,线条优美的银色眉毛饶有兴致地扬起来。
·
深夜,风律之城。
“姐,你真的打算好了?”
宋以辞坐在茶桌前,黯淡的月光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格外惨淡,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一个人在夜里行动什么的……这样做未免太冒险。”
“只有这个办法,齐沅已经不和我们一个阵营了。只是只要我还有行动的能力,我还是想拼一把,尽量不把弟弟的安危完全寄希望于别人。”
沈笑莹坐在宋以辞对面,神色严峻,严溯端着两杯茶走过来坐在两人之间,给他们分别递过去,脸色也不太好。
对于精灵来说,失去阳光有点像鱼儿失去水,呼吸之间都有种滞涩感,让人忍不住想一直昏睡到天亮。
“我们必须把握住第一缕光的机会。只要在早上率先摸清上半句诗所指示的方位,下半句的黑潮应该不成问题,我会在夜晚谨慎行动,尽量不拖到深夜。”
宋以辞低声对严溯倒了谢,端起茶抿了一口,表情仍然带着不赞同:“夜晚除了我们,剩下的阵营想必都会倾巢而出,你何苦参与他们的乱斗,那只是一部分线索而已。”
“以辞,你不明白的。”沈笑莹苦笑着摇了摇头:“魇主是我的弟弟,是我最爱的人之一,只要有一丝争取线索的可能,我都不会放过。”
“但是那可能性太小了,笑莹。”严溯终于发话,他郑重地看着沈笑莹的脸:“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乐臻要是有意识,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以身涉险。”
沈笑莹兀自摇头,脸上有无论谁也无法动摇的坚决。她双手拢在茶杯边缘,微微发颤,像是想从温热的茶水中获得一丝抵御凉夜的暖意。
“不好意思,无意打扰你们的谈话。”
三人陷入沉默之时,清浅的声音从透明城堡的大门处传来。银发精灵不请自来地施施然走进茶室,“但是这么晚了,外面真的有点太冷了。门口没人拦着,我就先进来了。”
白色短靴的主人那纤细修长的小腿在地上跺了跺,驱赶寒意似的,披肩和裙摆随着他身体的晃动轻轻扬起。
“请问你们的下午茶,呃,或者说半夜茶,能不能多我一个呢?”
“齐沅!”宋以辞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我刚刚还在想也许你会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