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最终落脚点落到云殷专制朝权之上之时,已经无人在意。
有些人已经急了。
谁不想参云殷?
朝中圆滑世故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想参云殷甚至参倒他。
但参倒是为了自己上位,而不是真的恨他。说白了,云殷有朝一日真因为摄政被李昭漪清算,他们只会拍手称快,但不能是因为季聿嘴里的原因。
燕朝世家存活至今,哪家的族人后辈没有一两件丧良心的事儿。
相较于云氏,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氏是一,就绝对会有二。
他们就是那个二。
他们终于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
季聿哪是什么小小的地方知府,他是刺向现如今燕朝一潭死水的朝堂一把最锋利的剑,“季聿”可以是任何人,最关键的是,借他的口,李昭漪在向所有人传达一个讯息。
昔日那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少年皇帝已然成长为了年轻而威严的君王。
他要清算,但清算的不是云殷,而是这一整个死气沉沉的朝堂,和已然腐烂的世家。
而如今刚被上下清洗过一遍的朝堂,能说上话做上事的随着顾氏的覆灭没了大半,现如今能和君王抗衡的,竟然只剩下手握兵权、独揽朝政的摄政王云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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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殷今日难得的安静。
季聿在那儿念他和他族人的罪状,他就站在那儿,安安静静地听。
他是唯一一个敢在朝上直视天颜的人。
他看李昭漪,李昭漪也看他,神色平静中带着一丝漠然。像是覆了冰雪,让人忍不住就想撕开那一层冰面,让底下那张秀丽的脸蛋沾染上不堪的模样。
他想得出了神,再回过神,季聿已经念完了。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似乎是季聿末尾说了句什么,他咳嗽了一声:“季大人刚说了什么,可否重复一遍?”
季聿:“……”
众朝臣:“……”
果然,还是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味道。
但不同于以往的是,这一回,无数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前所未有地期盼着云殷能保持以往的样子,最好怼得季聿哑口无言。
季聿说:“……臣刚刚说,王爷您可知罪。”
云殷嘴角勾了勾:“季大人好生大胆。”
季聿不看他,神色平静。
一派忠臣模样。
云殷还要再说,阶上的李昭漪突然开了口:“平南王。”
他一说话,不少人都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
云殷的笑意敛了些。
他看着李昭漪,眼神很专注:
“陛下。”
“你有什么想辩解的么?”李昭漪问他。
他的语气很平静,让云殷平白无故地想到了他们共同度过的无数个日夜。
李昭漪有一把独特的嗓子。声音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