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今天才知道,大可不必如今才来重申这个问题。
“是啊,你并非今日才胆大。钩弋是你送到朕身边的,这满宫上下,宫人内侍都几乎变成你的人,你原本的盘算是什么?”刘彻半眯起眼睛盯向刘嘉,等待刘嘉的答案。
刘嘉并没有因为刘彻身上透露出的危险而有所害怕,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再藏着掖着未免太委屈,反正他们都已经将所有的底牌都露出来了,何必再考虑其他。
“父皇该知道的,我一则不过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将来。”刘嘉坦然的承认自己的私心,“想当年姑母给父皇送了多少的美人,我不过是效仿姑母而已。母后早已不在乎父皇到底要宠的是谁,与其让别人送给父皇一个别有用心,不可控制的人在手,倒不如由我来出面,由我选一个最合父皇心意,又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人。”
刘嘉剖析自己的那点心理,坦然的让刘彻知道,对于他这个父皇,到底刘嘉是怎么看待的。
刘彻冷哼一声,不难看出他的不悦,偏刘嘉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父皇不喜欢钩弋夫人吗?差一点这样一个女人就要取了父皇的命,再借他人之手把我们姐弟全都除了,从此她就可以扶着她的儿子刘弗陵登上皇帝的位置,她也就此可以成为大汉的太后,从今往后大汉朝都将由她掌握。”
听到这话,陈谦和陈顺他们几个的内心掀起了轩然大波,一个小小的夫人,野心好大。但这其中难道没有刘嘉的推手?
“若不是你挑起她的野心,她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刘彻怒吼,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是刘彻看错了人,只能是刘嘉的错。
被刘彻将过错归到她的头上,刘嘉是那生受下的人吗?
毫不留情,刘嘉犀利的指出道:“父皇何必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的头上?您比谁都清楚人心易变,连我二姐这样的人您都信不过,怎么会觉得在您面前那样年轻貌美的女子,她愿意委身于您是一无所图。父皇早已不是当年伟岸英俊的父皇,您比谁都更清楚,在您这样的年纪愿意委身于您的人,图的从来都是您所能给的权势和地位。绝没有可能是真正的爱慕于您。一个老头子,半截入黄土,外面有多少青年才俊她不喜,却喜于您?怎么父皇您只喜欢少女,对于年华老去的人,如我母后,您却生不出半点的情意?难道您不是因为不喜欢?您不喜欢的却想让别人喜欢,可能吗?”
刘嘉这番话骂得是相当的痛快,痛快得在那一刻让刘据和刘挽都在心里暗暗的叫好。
没错,某个当爹的当真是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他都这把年纪了,喜欢年轻的小姑娘,这些年轻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因为喜欢他才愿意成为他的妃嫔,分明是因为图他给的权势地位才会愿意对他极尽所有的对他笑,对他露出所谓的爱慕。
这一点刘彻别说他心里没有丁点数,说出去鬼都不信。
刘彻那一点脸皮被刘嘉如此不留情面的撕下来,却奇怪的并没有因此而怒斥于刘嘉,反而冷笑的问:“你的棋子最后开始反噬,你就没有半点想法?”
不料刘嘉听到这儿不以为然的道:“既是棋子,她不管怎么样做,我都能用到极致。不就是不听话了,开始有了私心,还想借我的手抢夺太子的位子。她的那点小伎俩瞒得过谁?父皇愿意陪她演无非是因为她是一个可以满足父皇一点点私欲,甚至可以让父皇看到我们恐惧害怕的那个人。而我嘛,她想闹,父皇愿意看着她闹,我应该配合一二,以满足父皇才对。如今一场戏落幕了,瞧,死的人是她。”
这样一番话透露出的信息,在场都是聪明人,立刻知道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
于刘嘉而言,她的所有盘算如果已然都揭露在刘彻跟前,刘彻会如何的处置刘嘉,这可是关系刘嘉的生死。
对此,刘彻似也下定了决心,“凭你的诸多盘算,你该......”
“父皇。”一直没有作声的刘挽在此时唤一声,“钩弋夫人所为,父皇想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到嘉儿的头上未免不公。决定权从来都在父皇和钩弋夫人的手里。钩弋夫人纵然是嘉儿进献父皇的,她做的事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嘉儿所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