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改命,诸多准备,最终却身死。为此,阴阳家与墨家结仇。陛下以为命是想改就能改的?”
有人改过命,而根本没有成功,以两家结仇为结局,事实摆在眼前。
“朕想听的不是这句话,你该懂。”刘彻板起脸冷声警告安夫人,安夫人依然不卑不亢的道:“陛下从前不信天命,如今纵然信,希望陛下能明白,一切都有定数,非人力所能改。除非愿意付出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代价。”
刘彻毫不犹豫的道:“无论多少倍的代价,只要能救泰永,救冠军侯,朕可以让所有人配合你。你只要告诉朕,你要不要和天斗上一斗。”
最后,刘彻是想知道在他面前的安夫人有没有与天一斗的决心。
安夫人抬眼和刘彻对视,刘彻眼眸中蕴含的是不顾一切的决心,安夫人像是被勾出一份战心,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对吧。
“陛下执意一试,我阴阳家愿意一试。然并非皆能如陛下所愿。”安夫人沉着回答,不忘提醒刘彻一句。
刘彻要的是安夫人一试,试,或许有可能,不试,一切都将结束,非刘彻所能接受。
“好。”
无论刘彻心里能不能接受最终的结局,他会给到安夫人的答案仅此。
安夫人离去,具体要刘彻如何配合,她会让人送来消息。
刘彻知道得等,现在除了等,再无他法。
“嘶。”刘挽倒下睡了近一个时辰才幽幽转醒,睁眼瞧见榻边的刘彻,自知有些事瞒不住了。
“父皇。”刘挽起身唤一声,刘彻转头本来想骂人,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句,“害怕吗?”
此话问得刘挽眼眶不由泛红,点了点头,“刚开始有些怕,后来,忙得顾不上怕。”
谁听着这样的话不觉得心酸。
忙得顾不上怕。
“父皇既然知道了,请父皇让人接手。大好的局面,绝对不能因为我生出变故。大汉各方势力盘桓,内外不宁,军权握于父皇之手,可保父皇无忧。财政粮草好不容易才一点一点的占据上风,万万不能因我之故,再让豪强官绅们又一次抢占先机。否则,将来父皇受制,百姓也将深受其害。”刘挽神色坚定的冲刘彻恳求道:“这一年多我选了一些人,这些,都请父皇查验,我设立监督部门,只要父皇后续安排人日常查问,十年之内,这些人都不会胆敢生出贪墨之风。十年的时间,足够让父皇安定四夷,也能腾出手治下。”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刘彻压下心中不安的低吼。
刘挽理直气壮的道:“生死之事,非我所能改也。既如此,我想将多年的努力稳固,哪怕我不在,父皇在,大汉在。父皇经营数十年,我也谋划十数年,岂能让这一番心血付之东流。父皇,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让您察觉这一切。命数之事,玄之又玄,我从前并不相信,纵然到如今的境地,依然不信。我曾想去改,得知无果后,更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子虚乌有,全然不可控的事情上。我知父皇会担心,父皇会不甘心,可是,父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管我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该防须得防,该安定须得安定。”
如果有办法,刘挽不想死,那一个昭示刘挽死亡的时间,安夫人告诉刘挽。更告诉刘挽,她的命没有办法改得了,刘挽不确定安夫人到底为什么要告诉她所谓的命数,事至于此,刘挽只知道一点,她不能将时间浪费在所谓的担心,忧愁之上,更不可能整日想着她快死,该想办法改命死亡的事情。
对她来说,从安夫人口中得知她的死期最大的好处莫过于能让她趁早安排好手里的事和人,不能凭白便宜所谓的豪强官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