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位定与不定,在刘挽看来没有多大的意义,大汉被废的太子不在少数,真当上太子又如何,来日方长。可是,太子位定,刘挽写回去给刘据的信中在向刘据道贺的同时,为刘据送上四不可为之。
一不可无君无父。纵然身为太子,君在上,大汉的君唯有大汉皇帝一人,太子纵然是储君,比起一个君字,重点在于储!储为何意?贮也。储亦备也,谓蓄物以为备曰储也。
作为储君,以备不时之需。故,刘据须得牢牢记住,天下是他们父皇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绝非他刘据这个太子的。切忌不能以未来的皇帝自居。更不能越过刘彻这个父亲独断专行。
二不可瞒。天下事,无不可对君父言。但为天下之事,他们的父皇会更懂得权衡,如果认为刘彻行事多有不妥,大可直言相谏。但对外,他们须得一心。莫让世人看他们父子的笑话,认为他们离心。
三不可放纵。太子,助君父治理天下,手握大权,最忌放纵。
四不可结党营私。太子当以天下为重,当思为大汉谋。举才不拘一格,既有才,不妨上禀于君前,请君父用之,以造福大汉。党争两个字,无先例在,然思父皇之心,卫家至此已然达到鼎盛,太子手下不需要属于太子府上的人,天下臣子独一家。
第347章 命能改?
刘据望着刘挽送来的信, 反复不断的查看,让他本来喜悦飘乎起来的心一点点的落在实处。其实刘据高兴成为太子,心底里何尝不恐惧害怕。太子到底应该怎么做?
本来刘挽是最好为他解答的人,眼下刘挽远在河西, 书信往来, 刘据尚未把信寄出去, 刘挽的信从天而降, 何尝不是告诉他,他该如何当好这个太子。
四不可, 四不可。刘据板正身体, 不断的默念信上的内容。每一读, 都让刘据有新的认知, 知道他该如何当好一个太子。
随后霍去病再往河西去,迁匈奴数万人归中原,同时也迁数万人们往河西安居戍边,和刘挽交换人完毕, 霍去病同刘挽提及道:“我母亲告诉我, 其实我父亲还活着。”
啊,刘挽一顿,随后望向霍去病,因卫青的事,刘挽以为霍去病不会在意生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虽然按历史的发展,霍去病是认父的, 要不然霍光哪有机会成为天子近臣。
刘挽等着霍去病的下文, 霍去病道:“算是万幸, 他不像舅舅的父亲。”
真, 亏得卫青不在, 否则定要问一问两个大外甥,用得着处处拿他当例子吗?
莞尔一笑,刘挽没有说话,霍去病要的是一个倾诉的人罢了,刘挽认真听,他继续讲。
“幼时我曾追问母亲,为何旁人都有父亲,独我没有?母亲没有回答我。我小时候是舅舅把我带在身边,保护我,教我本事,后来是陛下。在我心中,舅舅和陛下是我无可取代的父亲,我的生父,其实我不像幼时一般想要得到一个答案,非要弄清楚不可。偏在这个时候母亲告诉我他的姓名。有时候我不懂,母亲为何呢?”霍去病不解的人从来都是卫少儿,年少在他需要父亲时卫少儿不曾告诉他那个父亲是谁,当他长大再不需要父亲时,为何卫少儿偏又说出来?
刘挽不能说完全懂得卫少儿的心情,但有一点点的猜测,难听的话不好说,算了,不说了吧!
霍去病呼一口气道:“因郑家之事,我想着莫留后患,故特意按母亲说的地方去寻。”
为不留后患去的?刘挽抬眸瞪眼。
霍去病笑道:“我和舅舅不一样。舅舅顾念血脉之情,又是心存仁厚,很多事舅舅不去做。我,才不会。所谓血脉恩情,他怕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我。一时纵欲,如果不是有舅舅,有陛下,我不知要吃多少的苦,受多少人的白眼。这样的一个人,倘若敢算计我,我绝不会忍。”
好吧,霍去病从来不是卫青,忍字对霍去病而言完全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