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当当一点点上升。不断有碎石在下方坠.落,掉到深坑之中。
中宿镇最核心的区域,也空了。若把全镇比作一枚铜钱,原先镇长大宅的位置,便是铜钱的方孔。
大宅里,士兵们除了惊慌失措,根本做不出任何应对,更别提逃命。各个蜷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任凭亨八通喊破嗓子,也没人敢应声。
没有人看见喰鬼的真面目,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可怕的举动必然是喰鬼所为。人力,怎么可能把这么大一座宅子,拔到天上去?
后院,冷含丽从睡梦中惊醒,叫了几声也没人应答,赤着脚跑出卧室,又扶着墙赶去女儿的房间。
推开房门后,却见亨薄葆坐在床上,两手扶住白色纱帘中的床柱,身体随着微微摇晃的地面一荡一荡。
亨薄葆望见母亲,小脸上绽放出兴奋的笑容:“妈妈,我是在做梦吗?感觉睡在摇篮上,好好玩!”
砰,一个花瓶随着话声摔碎在地。
冷含丽奔了过去,搂住亨薄葆,素来镇定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慌乱神色。
但她的声音是冷静的:“继续睡,妈妈陪你。”
前院,书房中的亨八通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脸拍在门板上,鼻梁骨折了,疼得要命。求生欲让他忍下痛楚,强撑着给自己灌下一支生命药剂,战战兢兢打开门。
轰然一声,脚下剧烈的震颤让他摔倒,门牙狠狠磕在门槛上。
仅剩的一颗门牙掉了出来,亨八通差点痛晕滚过去。他艰难抬起头,整座宅子都断电了,黑暗中,依稀能分辨出缩在院子角落里的人影轮廓。
“快胡我喜来,胡我喜来!”
没有一个士兵敢动。
这帮废物!
地面已经不晃了,亨八通扒拉门板艰难起身,不料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张狂的笑声。
吓得他腿一软,膝盖砸在门槛上,脑袋重重磕到青石地面。
行了个跪拜大礼。
“跑跑你知道吗,我早就看上这栋豪宅了,好几进的中式大院,气派!今天终于落我手里了,哈哈哈哈!”
“终于不用住这栋破平房了!”
痛上加痛,失去意识之前,亨八通迷迷糊糊终于辨认出来,那是安柔的声音。
那个吓得他夜不能寐的,魔鬼的声音。
农场早已成为战场的废墟,满地乱石碎木还来不及清理,之前让暴富切割后搬上来的建筑,挤挤挨挨几乎把空地占满。
安柔索性把镇长大宅放在了荒地边缘。
她和跑跑,此时就站在大宅门口。
跑跑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看向自家老板,心情复杂。
他从来没见安柔笑得如此肆无忌惮。印象中,不管是获得新产业还是完成哪单吃鱼业务,老板的反应都是冷静克制的。
老板的心里,永远在想着下一步,想着未来,想着长远。
可今天……就像喝多了酒,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副末日狂欢的模样。
“老板,以后到底怎么办啊?”他不知道第几次问了。
安柔扬手拍拍他的脸蛋:“还能怎么办,破乖破摔呗。来,笑一个!”
拇指用力,给跑跑扯出一个笑弧。
“看过哈尔的移动城堡吗?”安柔问。
跑跑茫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