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 / 2)

哪怕联军再是荒唐,可到底此刻双方离得越来越近了,董卓有些慌神了。

而此刻他通过废立以及一系列杀戮建立起来的威信,也随着战争上的失利与他本人的不讲究出现了下滑。

这个时候可以做的选择有很多,董卓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一种——杀人!

而被他选择的杀戮对象也不是别人,正是弘农王与何太后。

这绝对是妥妥的昏招,但董卓此刻也确确实实有些昏头了。

不过便是昏招,此刻他也是施展不成功了,就在他想要杀人时,刘辩与何太后不见了。

虽然他没有派重兵看押,却也是时刻盯着的,再者说,一位出身屠户的太后、一位自幼长于道人史子眇家与宫廷的皇子,谁能想到这俩人还能跑了呢。

这事本已经很令人生气了,更令人生气的是他都没有真的杀人,外面却已经传开了他将皇子辩与何太后给杀害了。

这要是将真相说出来,说我虽然想要杀,但是那俩人已经跑了,我根本没杀了。

得了,本来只是不好的暴虐无道名声还要再添上蠢笨无能。

董卓咬着牙认下了这个罪名,还不能再去搜寻,毕竟那俩人都被你给杀了,你这是要搜找什么啊。

再说了,特意搜出来再杀一遍,不仅不能威慑谁,还平白多了一分滑稽。

可不搜寻那两个人,不代表不调查这件事情的始末,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这又不是在玩大变活人。

到底是谁在这里面出手了,还做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一个名字不期然的出现在董卓的大脑中——陆离。

这位陆侍中前前后后可是给了他不少的惊喜,虽然联军现在颇为不争气,但自己这边要迁都好像也没有争气到哪里去。

而不论是对方离开洛阳前说的那些话,还是他对先帝子嗣的重视,对方都是有动机做这些事情的。

至于做成这件事情的能力。

谁都不会忘记他曾经在这座都城中如何风光无限,受到先帝那般信重的陆侍中,先帝临终前可是将刻着虎符的玉佩都送给他了,洛阳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对他与透明又有何异。

一想到这一点,董卓迁都的心思越发坚定了。

而他所想的其实半分错处都没有,洛阳对陆离而言虽称不上透明,但是过了虎牢关,他确实知晓如何更快一步、更加隐蔽的到达洛阳。

陆离并没有对袁绍隐瞒这一点,他希望这能够激起对方奋进的心思,可袁绍对陆离的话却是信又不信。

他信陆离真的知道,他不信的是:“此路我当年亦有耳闻,所知之人又

() 怎会只有伯安一人。”

“那董卓在洛阳日久,又何如会不知晓,如何会不加防备。”

说白了,他不认为这是什么独家消息,他还认为真的信了陆离这个办法无异于自投罗网。

“本初兄所知之处与我所言之处,恐非一处。”

“离所言之处,纵然不能保证只有我一人知晓,但我可以保证那些知晓的人绝对不可能有人会去告知董卓。”陆离气道,“便是依我所言当真是自投罗网,本初便要安坐于此置身事外吗?”

“本初兄可还记得当日之言?”

袁绍以为对方要拿他当初发的誓言说事,可陆离说的却是:“本初说此行是为了匡正汉室,陛下安好,黎庶才能安心。”

“可如今,陛下受制于贼子,黎庶难得安心,本初当真便可在此安然度日吗?!”

袁绍有些诧异的看向陆离,这话似乎陛下在前,黎庶在后,可他总觉得对方最想令其安然的对象反而是后者。

他总是会在所有人觉得有所预料的时候,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说出些跟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话。

不出陆离意外的,两人没有谈妥。

不仅是没有谈妥,陆离甚至直接跟袁绍闹了个不欢而散。

孙坚带着一肚子火气刚刚赶走了董卓派来说要结亲的使者。

就见传讯兵入内道:“帐外有人自称是陆伯安,特意前来求见将军。”

陆伯安是谁?

孙坚正要说“不见”,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拍了拍脑袋,这陆伯安不就是陆侍中吗。

因为陆侍中这个印象太深刻,不少人都只记得陆侍中,突然说起陆伯安来,不免反应不过来。

将陆伯安跟陆侍中画上等号后,孙坚起身就朝着账外走去,不远处在外等候的那人,衣着无艳色,腰间佩玉,长得特别好看,不是陆侍中是谁。

“不知陆侍中来,有失远迎。”说着,孙坚拱手似要赔礼。

别管孙坚真心假意,陆离如何会让对方行这个礼,他急忙扶住对方的手:“离今日不过山野草民,无职于朝廷,无功于天下,何能当将军一礼。”

“今日冒昧前来,实为有事相求,不知可否入内详谈。”

孙坚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是在下糊涂了,君请。”

说着,便与陆离相携走入账内。

陆离对于喜欢手拉手的古人已经有些习惯了,这属于表达亲近的方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遗传着遗传着,就在男性同性之间遗传丢了。

走入营帐,最先映入眼帘的被掀翻后还没来得及扶起来的桌案。

陆离没有视若不见,他面带关切的问道:“将军这是?”

“方才董卓贼子竟遣人来欲与我结亲,我断然拒绝,后来思来想去只觉得对方如今依旧这般作威作福,皆是我等无力之故,气急之下发泄一二,叫侍中见笑了。”

说着,孙坚也不叫人,松开牵着陆离的手自己低身将桌

案放回原地。

摆好后一回头(),???????膉??[()]?『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却不知道该如何插手,不免一笑:“侍中且坐。”

陆离虽然眉间带着愁绪,却也努力回之一笑:“离如今早已不是侍中,将军称呼我为伯安便是。”

孙坚也不推辞:“那我便厚颜了,伯安也无需称将军,自以公台称呼便是。”

陆离面带踌躇,似有难言之隐。

孙坚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无非就是等着自己主动开口询问,对方再顺势表达而已。

虽然算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套路了,可发生在陆离身上,却让孙坚心中徒然生出几分失望。

然而还没等他配合对方的套路进行表演,就听到陆离说:“离收到消息,洛阳弘农王及王太后遭遇贼子毒手……”

陆离在孙坚这里不曾流泪,只是说这话时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不自觉便流露出浓浓的悲戚,让闻者不免心中一酸。

这事自洛阳那边传来,一直作为先锋军的孙坚部自然是听说了的。

他自然也是跟着叹息:“只恨不能亲手杀贼。”

陆离闻言不免看向孙坚:“将军此言委实耳熟,昔日盟主亦有此言与我,后来却……

将军可当真有杀贼之心吗?”

“实不相瞒,今日离冒昧前来,所求之事正与此事相关。”

谈判中最忌讳的就是将自己的所求暴露给对手,但陆离此刻却表现的好像忘记了这一谈判规则一般。

陆离说:“昔日我离开洛阳前往渤海郡,是信袁氏四世二公,世受皇恩,信袁本初当日面对董卓寸步不让,我以为他有报国之志,不想烈火之后,方见真金。”

“我观各路人马,如今唯有将军奋勇在先,令那董贼闻风丧胆,离以为若真有一人可兵至洛阳,诛贼护驾,以清君侧,舍将军其谁。”

孙坚不免心中一动,不是没有人夸过他,但是这种事情要看效果的话,是要看夸奖人的身份的。

你手下的人夸你,跟你平级的人夸你,与名满天下曾经在你之上的人夸你,这带给人的成就感觉绝对是截然不同的。

他这一路走来,因为出身原因没少受到轻慢,而轻慢他的人里面,绝大多数跟陆离比不了一点点。

而这还没有完,陆离起身走到孙坚案前:“若换做以往,若有心激将,此时我本该说洛阳正有大功以待将军,若有错过,悔之晚矣。

然此刻实在心中愤恨难当,亦不愿虚言利诱以污英雄。”

“将军,我知一路可直达洛阳,盼将军可听之一二,救救这大汉吧。”

说完,他没有半分迟疑,直接便要拜下。

孙坚被前面对方又是真诚又是捧的一套组合拳险些打蒙,现在见到对方说跪就跪,简直拿出了自己作为先锋冲锋的速度:“伯安如此,岂不是折煞于我。”

然而再快的速度也快不过真心要跪的人,阻拦失败的孙坚干脆同样跪在对方对面。

他现在心里是真的乱啊,不是没被人跪过,但还真的没有被陆离这个地位的人这般推心置腹过。

高帽子已经戴上了,对方还一副看唯一希望的眼神看着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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