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舒服了,顺便把一只手枕在了脑后,“一张废弃的纸是垃圾,垃圾是用来扔的,难道非得堆积在心里时不时展开看一下?回忆回忆?”
江馁睫毛微颤,闭眼道:“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会陷入到那种窘迫的境地,他也……不想这样。
“没有就好。”段裴景说,“别怕了。”
江馁睁开眼睛。
“瞧这张小脸蛋,我们江馁长得跟朵小花似的,怎么跟垃圾混到一起去了?”段裴景哄他,“当然某种特定的时候会定期化身河豚。没错,就是那种一戳肚皮就会鼓成皮球的那个。”
江馁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忽然戳了他的脸一下,触感袭来的那一刻,他条件反射地炸毛,“你干什么!”
段裴景笑瘫了:“没错,就是这样。”
“你说谁是河豚!”江馁怒火腾升,‘有种你最好把你的话给我收回去,否则你小命难保’的意思。但顶多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他并没有真的对段裴景下什么死手。
“小花,江小花,哥说你是小花,听错了不是?”段裴景还是哄着他,“花骨朵儿,哥说的你听到了没?”
江馁阴着脸:“……”
这样的代价就是段裴景又戳了他一下。
江馁的情绪总算被扫清不少,因为全被腾升而起的怒火代替:“听到了,别捏我!”
“好吧好吧不捏。”
段裴景收回手,略带叹息,“你要是再继续不开心,哥一单身汉,就真不知道怎么哄孩子了。”
霎时,电流唰地流遍全身,泛起酥麻,江馁条件反射地:“你说谁是……”
段裴景紧急避险:“我是,我是小孩子。”
这话一出,一道利刃般的眼神迸射过来,恨不得段裴景再说一句,就活活掐死他。
……
江馁手指微动,眉头锁紧,灰蓝的异瞳里有隐隐闪过的杀意跟茫然。
这句话就跟一根细细的长棍,挑动了某根敏感细腻的弦线,让他哑口无言。
而在以往记忆中被迷雾笼罩着而模糊不清的记忆又重新翻上来,段裴景确实也跟他说过些不切实际的话。
【下次如果还有人欺负你,哥替你报仇。】
……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切实际。
顿时,紧密到严丝合缝的缝隙在这一刻仿佛渗透进了光,深埋入土早已腐朽的种子探出了新芽。
温暖到陌生的情绪,让江馁有些错愕跟慌乱,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拽着的衣领。
段裴景叫他别怕。
怕?
他在怕吗?
他不太明白段裴景的脑回路。
为什么会觉得,他这种人,也会怕?
但就算是他,也能猜得出来如果他问出口的话,段裴景肯定会说,都是人,为什么不会怕。
可一般来说……一般来讲的话……
江馁眉头紧锁,想不出个所以然。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十来分钟,段裴景第无数次企图翻身起来,却被江馁掐住脖子给压了回去。
他又不敢动真格的,终于忍不住了:
“……这位小朋友,哥没有别的意思。”他的声音切断了江馁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看着身下的alpha耳根通红,欲言又止。
“其实时间已经过去很长了,然后我有个不成熟但稳重的建议,你要是非要坐我身上的话,能不能往上一点,当然哥真没其他意思……”
江馁低头,发觉了他某个地方的异状后,微微歪着头。
“看什么看?你知不知道你一发呆就控制不住信息素?这是作为一个健康的alpha正常该有的反应,有什么好看的。”
段裴景头一回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恼羞成怒地说,“赶紧起来……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