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锐斯见状脸色愈发阴沉。
“你不服?”
“只要你老老实实按照我的来,按照我的步骤走,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好好补偿你……为什么不听话!”
维持着这个动作,两人之间的气氛将至到了零下的冰点。
良久后,一声讥讽的嘲笑如同一根细细的针,穿透了这块触及深寒的冰,击了个粉碎。
“……呵。”
江馁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嗤笑。
他在笑?布锐斯以为听错了。
“……你笑什么。”
江馁勾起嘴角:“我笑你,当然是觉得你好笑啊。”
他的尾音拖长了点,似是嘲讽,又有点挑衅。
“你补偿我,我就一定要接受吗?”因为伤口实在是太过密集,江馁的自愈异能还没来得及修复全身 ,说着说着就咳出一口血。
偏偏他还在笑,随意说,“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布锐斯脸色渐渐黑了下来,他冷冷看着江馁,又闭上眼好半晌没有说话。
平复了一会儿后才半蹲下来,低声说:“不要闹了。”
江馁有些啼笑皆非:“谁跟你闹?”
布锐斯说:“看来你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也忘记了对面那两个女异能者的处境。”
江馁倏地哑了声。
布锐斯很了解他,甚至比失去记忆的江馁更加了解他。
他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幼稚到一种需要人人顺他心意的地步。
所以除了实验之外,他想要的,布锐斯都会尽力满足,虽然江馁几乎不索取任何东西。
但这样的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口是心非。
只要是稍微给一点甜头,他就会想方设法地还回去,而这两个女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恰巧成为了布锐斯威胁他最好的砝码。
“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的,只要你想。”布锐斯拉着江馁的手,引导着他摸上自己的手腕,摸上那根粗糙的手绳。
“还记得这个吗?你小时候编给我的,编的时候为了不让我发现,还偷偷摸摸的藏起来编,被我撞破了才肯说是给我的。”
布锐斯压着情绪,越说越温柔,轻轻把手贴在了自己的一边脸上,像是说服着谁,“你看,我一直戴着。”
……江馁仰了仰下巴,透着眼罩盯着半蹲着的alpha,忽然意味不明地说:“嗯,我当然记得。”
布锐斯没想到真能得到他的回应,眼睛里闪着希冀的光:“真的吗?那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说过的,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这些你……都还记得吗?”
“记得,可我没答应。”江馁舔了舔嘴角腥甜泛着铁锈味的血,笑了,“至于这个……这不是怕你死后孤单,专门送给你的陪葬品,毕竟谁愿意跟死人在一起呢?”
一根破绳子,江馁当然不记得了,但他非常喜欢激怒这个人,包含恶意道:“怎么样,看起来……很喜欢?”
……布锐斯僵住了,整个人就像是被狠狠掌掴了一样泛上屈辱感,僵在原地。
他缓缓起身,江馁状似没注意到他的状态一般,毫不在意地歪头:
“生气啦?戳到你自卑可怜的心灵啦?可我对可怜的生物并不表示同情……!”
搁置在两侧的手背顿时绷直,青筋暴起,一把闪着寒光的军用短刃狠狠刺入了他的咽喉——
瞬间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鲜血涌入气管。
江馁“哇”一下从口中呕着血,大片刺眼的猩红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几乎到了一种惨白如纸的地步,奄奄一息地耷拉下头。
这就是一记毫不留情的杀招。
但他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