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卧底难以分辨,李雁在家中阳台上看过去,也分不清那些徘徊的人只是普通的居民,还是帝国的眼线。
李雁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这才返回客厅,拆了一管营养液喂给傅纪书。
他的状态并不可观,alpha的身体天生带着一定的自愈能力,所以帝国几番调整弹药和粒子枪的成分,愈合能力受损,伤口好得很慢。
傅纪书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偶尔会醒一醒,问一问李雁外面的情况。
李雁把玩着手中营养液的瓶子,说:“我出去过几次,现在帝国人无差别攻击我,我走不远。”
傅纪书抓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他的神情还是那么疲惫,虽还像往常那样平静,却隐约还是能看出些许的愧疚的情绪。
他轻声道:“抱歉。”
“和我说抱歉有什么用,”李雁淡淡道,“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就是道歉,人在相处的时候总会有摩擦和想法相悖的时候,并不是我不认可你的做法,你就是错的,需要你的道歉。”
李雁垂着眼,似乎并未将外界的危险放在心上,倒像只是在玩什么游戏一般,乐此不疲地拨弄着傅纪书的手指,说:“我又不是强盗,逼着你非得给我个什么说法,让你解释为什么害我也陷入这样的境地。”
“你总有你自己的逻辑,”傅纪书道,“李雁。”
他唤着李雁的名字,“我左手手臂上有一道疤,你将它剖开。”
“铁锈计划的储存芯片在贴近骨骼的地方,你将它取出来,然后藏好。”
“如果我没有活着回到中央星,你要将它带回去,交给许姬。”
这便是帝国追杀傅纪书的原因了吗?
李雁垂着眼,有些闷闷不乐地坐在他身旁,却并没有照做。
潮水一般的恐惧不断地涌来,他几乎快要窒息,喘不上气,不敢去深思。
直到这个时候李雁才将自己先前的所有想法统统推翻,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傅纪书可能会死去。
他可以接受他们之间没有婚姻和爱情,也可以接受傅纪书不那么爱自己,唯独死亡,永远难以接受。
他开始感到慌乱不安,双手都在隐隐颤抖。
但最终还是取了手术刀,将那一份很小很小的芯片取了出来。
第四天,傅纪书的伤口开始有了发炎的趋势,李雁出了两次门,每次都碰上有人袭击,走不了多远,总是灰头土脸地返回019。
那些简单的药物根本无法控制傅纪书的伤势,必须尽快寻找医生,李雁纠结地拨弄着傅纪书的光脑,担心信号出去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可傅纪书这个样子,似乎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无非就是碰上帝国的袭击,然后一起在这里殉情。
殉情也是好的,李雁想,路上有个伴,也不枉夫妻一场。
他发觉自己的情绪总是变得很快,或许前一秒还在悲观,后一秒便又乐观起来,似乎什么事情在他眼中都只是玩乐的趣事。
也不怪傅纪书当时总说他行事轻佻。
他在傅纪书身边摆了几个殉情时想要的姿势,然后开始猜测联邦的新闻在找到他们的尸体时会使用什么样的标题。
大概会说,联邦的上将大人傅纪书协伴侣在56星不幸遇难,多半是那位劣等的omega拖累了联邦战无不胜的战神,呼吁大家寻找伴侣需擦亮双眼。
李雁想到这便觉得好笑,但还是起了身打开了傅纪书的光脑,找到了许姬的联系方式,给她传了通讯。
许姬那边似乎也碰到了些麻烦,讯息接通的时候,李雁听到了对面传来的枪声,之后才听许姬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