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青州那边说算出水患的人是姓李,”钱溪撑着下巴沉思,问道:“那个道士也姓李?”
又是一位姓李的道士,还是在大安县,是有几分巧合,大安县李姓的人并不多,若是先前大安县有这位李道长,怎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像是突然冒出来的。
难道是哪位道士冒充了师父?谎称自己是算出水患的人?
钱溪压下心里的想法,没有将这事同高明礼说,真说了还不知又会惹出什么后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等这件事上报上去,定会有人去青州询问一番。那时,也无法鱼目混珠。
高明礼:“这我就不知了,我听到那道士说是他算出来的后,我就急着回来问你了,我还以为你能知晓一些我不晓得的消息。”
“我也没有那么手眼通天,能查到青州的事,这件事我们不要去理会,你别忘了,师父可是说最近不太平,别在外面瞎走动。”
“要不是今日是你生辰,师父都不会放你下山。”
高明礼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道:“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好了,我肯定不
下山。”
“师父说等我回来,会有好事,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事,你知道吗?”
“不知。”
“好吧。”
两人向里头走去,高明礼喊道:“师父,我回来了。”
*
李乐只在屋里捣鼓着,高明礼喊钱溪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至于说要给高明礼的好东西,原本是想做一个蛋糕的,蛋糕是做了,但条件简陋,也只是做了一个蛋糕胚,没有涂奶油什么的。
李乐只觉得这也太简单了,还不够,想着两个人也入门了,他除了一些理论的东西交给两人,好像别的还没交。
那就从最简单的掐算开始。
打好基础才能学别的,况且,钱溪都已经会龟甲了,掐算对他而言也不是难事,唯有高明礼,他接触算卦不久,就用上了龟甲,算不准也是正常的,还是要从最简单的学起。
李乐只想好后,便将厨房里做好的蛋糕,切成四份,一人一份,其中一份送给了尚在道观里的夫子。
“师父这是什么啊?”高明礼碰了碰蛋糕,入手软糯,和他吃过的点心不同,他咬了一口,看到里面还藏有水果,惊讶不已。
就连钱溪也有所惊讶,他平日里也说得上什么好吃的都吃过了,这还是他头一次这种软糯的点心,夹着水果,和以往的糕点小吃不同。
“蛋糕,鸡蛋做成的。”
“好吃。”
高明礼三两下吃完了,李乐只见他喜欢,便将自己的那份也给了他。
等两人都吃完后,李乐只才道:“你们也入门有一段日子了,我准备教你们一点简单的东西。”
“掐算会吗?”
高明礼原本听到李乐只要教他东西,即使是简单的,他也很兴奋,等他听到他师父说的是什么后,吃惊地张大嘴。
不是,师父,掐算是最简单的吗?
茭杯和解签不是最简单吗?
是我想的简单,还是我的简单和师父的简单不是一回事。
高明礼心底泪流满面。
但不想师父嫌弃他笨,他也没有回嘴,而是偷偷看向钱溪的方向,看看钱溪是什么反应。
钱溪也沉默了。
师父一句话,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掐算是最简单的?分明是最难又极其靠天赋,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师父是不是太看得起他和高明礼了。
一上来就来高难度。
可能在师父那里,掐算是最简单的?
钱溪也不敢问,问了怕师父嫌弃他俩天资愚钝,和高明礼对视一眼,也看出他眼底的惊讶还有几分慌乱后,钱溪稳住心神,问道:“师父,我们该怎么学习掐算?”
这话将李乐只问住了,该怎么学习掐算,手指头动一动不就可以了?
“左手,分大安,留连,速喜,空亡,赤口,小吉……”李乐只说完后,他问:“听懂了吗?”
这个很简单,高明礼和钱溪都明白了。
也就是按照时辰,然后绕着手指头走一圈,然后又按照日子,绕着手指头走一圈,的确是师父所说的那样,很简单。按照师父教的,能够算到一些日子是不是好的。
高明礼玩得不亦乐乎,他测了测几个日子,都是好日子,但是想要算到师父那样的,他还不懂,便问道:“师父,那按照这个能算到水患吗,要怎么算呢?”
“手指头动动,就能知道了,”李乐只道。
他说完,高明礼一脸无助,神情痛苦,他怎么用掐算只能算这个月日子好不好,没办法算别的,好像他以为的手指头动动和师父所说的不一样。
钱溪也明白了,就他和高明礼,能学一点简单好上手的掐算,算算日子好不好已经到头了,想要算到师父那种地步,那叫老天爷赏饭吃。
他们和师父的天赋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他们很难理解师父说的,而师父呢,掐算和喝水吃饭一样简单,自然也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算不出来。
简单来说,两庸才拜入了天才门下,应了那句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钱溪放弃学掐算了,至少那不是他现在能碰到,便问道:“师父能不能从龟甲占卜这种简单一点的教我们?”
“龟甲占卜?”简单?
李乐只被打击到了,他徒弟已经聪明到这种地步了吗,要从龟甲占卜那一类难的学起。
啊,龟甲占卜他该怎么教啊,他也不会啊。
不行,他可是当老师的,绝不能认为自己不会。
李乐只便拿出龟甲示范,幸亏他记性好,能将老师教给他的,一字不落教给徒弟,没有在徒弟面前丢了颜面。
“你们听懂了吗?”李乐只好奇问。
“懂了,”高明礼和钱溪点头,差点没抱着一起哭泣,他们终于听懂师父教的了,果然,龟甲占卜才适合他们刚入门的,徒手掐算,那还是等他们老了再学吧。
李乐只道:“那你们算一算近日会发生什么事?”
“好。”
高明礼和钱溪用龟甲占卜起来,过了一会儿,高明礼一脸震惊,在纸上写下自己算出的结果。
他居然算到会有大事发生,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而钱溪也将结果写在纸上,他算出来最近会有大动作,还和他们有关,好像牵扯进什么事件里面。
李乐只看到了两个人写下的结果。
都是不太好的事情,但都指明会有一件大事发生,至于是好是坏也不知晓。
李乐只自己掐算了一下,他皱眉不解,他也算出的确会有一件事发生,但是并无凶险,对他自身而言,还算是一件吉事。
不是,他算卦的本事都不如徒弟了?
李乐只继续算算,然后他算出最近会有一桩命案发生,而他还会牵涉进案子里,这么说,这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为什么方才算的时候,却显示对他是吉事。
奇怪了。
李乐只道
:“你们算的不错,但……你们要是算得准确的话,我们师徒三人要倒霉了。”
“明礼,你今天回去可有惹是生非?”
高明礼茫然,摇摇头道:“没有啊,我一直记着师父你的叮嘱,要低调行事,回去见了爹娘后,就立马回来了。”
路上碰到那位道士,他都没有过去凑热闹,只是听了一耳,立马回来问钱溪,知不知晓算卦的人是谁,是不是师父。
李乐只疑惑了,既然高明礼没有惹事,那他们为什么会遇到不好的事情,怪了。
李乐只道:“近日不要出道观,等过了这一阵再说,明天继续教你们后面的。”
“对了,你们没什么事,也可以算算各地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算算天气,练练手。”
“师父,有具体要算的吗?”钱溪问,有一个范围,他们也好去占卜。
“算算扬州的天气,每天算一算,记录一下。”
终于轮到他来给徒弟布置课后作业了,唉,以前淋过雨也要将别人的伞撕了,这种感觉,还有点酸爽,他受过的苦他徒弟也要来一遍。
等算完扬州的天气,后面还可以让他们算算,哪个地方会不会出什么大事。
他当年怎么过的,他徒弟也要享受一下。
高明礼和钱溪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底的苦涩,但没办法,师父既然吩咐了,那就只能算了。
“我算出明天下雨,现在听到有雨都恐慌,也不知道青州那边下不下,”高明礼收起龟甲,咂巴两下嘴说道。
“这种事不是我们该担忧的,刚刚师父那一问,你算出来的是什么?”钱溪问。
“啊?你说的是师父问最近会不会发生什么事?”高明礼见钱溪点头,他挠挠头道:“我算出会有一件不好的事发生,怎么了,我算错了?”
“还有师父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算得准我们还会倒霉,是要遭天……?”
高明礼垂眸,看着捂住他嘴的手,疑惑地眨了两下眼。
钱溪道:“你刚刚想说什么,都当道士了,最好不要说出来,有些事可不能说出口的,要有忌讳。”
钱溪收回手,他盯着高明礼愁苦地叹了一口气,问道:“我很好奇,师父为什么会收你为徒。”
瞧着不是很聪明。
“哦,我想想,”高明礼杵着下巴道:“因为我天纵之才,师父说我是文曲星下凡,好好读书能够考上状元的,原本师父是打算我考上状元后才收我为徒的,这事都过去很久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刚刚我们说到哪了,对了,你那个卦象算的是什么?”
钱溪神情复杂,他看着高明礼道:“我算出我们会牵扯进一桩是非里,会惹来麻烦。”
“所以……”
“正如师父所说,近日里还是不要出门,免得被卷进是非里,惹来一身腥。”
“这么严重,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
第二天。
天
阴沉沉的(),?酎???()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高明礼看着这天色,高兴道:“师父,我昨日算到今天会下雨,你看这天色,果真要下,我是不是还是有几分天赋的。”
李乐只复杂地看着高明礼,他是真没想到,他随便收下的徒弟,居然真的会用龟甲,还真能算出天气。
比他有天赋多了。
李乐只酸溜溜想着,他也想用龟甲啊,这可是比他掐算要强点的,他师兄弟们都在用,只有他,用龟甲算的不准,和师兄弟们格格不入。
要不是他学会掐算,他真的会挂科,会毕不了业的,虽然他穿越的时候,也还没有毕业。
李乐只这么想后,心底发苦。
随后,李乐只又想到,既然明礼有这么好的天赋,比他的天赋要好上万倍,连龟甲也只花了一天便能掌握,已经能算天气了,这样好的天赋可不能浪费了。
算卦这种事,多练练什么都熟悉了,以后想要算,便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学到精髓处,算个水灾那就是小意思,说不定他还能培养一个国宝级的大佬出来。这样等他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还能找他老师唠唠嗑。
跟师父说,虽然你徒弟不怎么样,但是你徒孙很强,没有辜负你的教导。
想到此,李乐只转头对高明礼道:“不错,能将龟甲熟练掌握,明礼,你有天赋可不能荒懈,明日起,你每天多算几卦,什么都能算。”
“啊?”高明礼吃惊,他有天赋,师父这么说,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那师父我明天还能算什么呢?”
天气已经算了,还有什么适合他的,高明礼眼巴巴看着李乐只。
“左脚出门还是右脚出门,该不该出门,该不该吃饭,穿什么衣服,穿什么颜色,都可以算,趋吉避凶,只要你想算,没有什么是你算不了的。”
高明礼:“……”
左脚出门还是右脚出门这也要算?那他今天左脚先出门,会不会是凶事?
高明礼走到钱溪身边,小声道:“完了完了,我今天是左脚出门,我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会不会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情,要不要现在算一下?”
“……”钱溪无话可说,然后小声道:“不必,师父只是让你练一练,谁叫你学会简单的东西就跑到师父那招摇的,师父这是想打磨你的心性,让你沉得住气。”
“是这样吗?”
钱溪点头。
见钱溪点头,高明礼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师父是想打磨他,还以为真的要每天算那么多,连左脚出门还是右脚出门都要算,这对于高明礼而言,过于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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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只正要教导两人新的内容,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宛如敲在他的心口上,让他的眼皮都跳动两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刚刚他右眼跳了,可别是卦象灵验了,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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