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旗!”
林资失了神,不管不顾往祁旗那里跑去。
舒箐图扔掉手里的碎瓷片,松开了辖制林资的手。
林资哭得说不出话,祁旗摸着林资泪湿的小脸儿,安抚地亲了亲他的眉心,“宝宝乖,老公没事,老公带你走。”
林资嗅着浓重的铁锈气,指尖冰凉,握着祁旗胳膊的手不停地发抖。
“祁旗,你这个样子怎么带走林资”,祁珏慢慢走来,蹲下身,“等孤成就大业,孤会好好对林资的。”
“祁旗,你再如何,也只是没用的藩王…”
祁旗抬起头苍白着脸,勾起唇角,“你要反悔?”
祁珏眼眸闪烁了瞬,“只是告诉你,一个更好的选择。”
祁旗低低笑了两声。
祁珏对上祁旗诡谲的眼神,心下一跳,还没退后。
祁旗突然暴起,拔出插在胸膛上的匕首捅伤祁珏的肩膀,反手刀刃抵住祁珏脖颈,微微用力,祁珏脖颈上的皮肉裂开一道口,汩汩流血。
林资惊了下,泪都忘了掉,“祁旗?”
祁旗用另一只手拉过林资,安抚笑笑,“心肝儿,老公说是来救你,不会把命搭进来,我没那么蠢。”
祁旗从胸前掏出一颗血囊扔到舒箐图脚下。
“你不妨猜猜,里面是谁的血?”
舒箐图脸色白了白,他对军队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
柳止渊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
舒箐图望着祁旗身上大片的血迹,半天没有说话。
祁旗略微提高声量,“放我们走,否
() 则祁珏就跟我们小两口一起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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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旗爱林资豁出一切,要是祁旗给予花月阁全部家产,算是祁旗好控制的话。那么祁旗后来给林资求爵,就将祁旗踢出了舒、柳两家挑选君王的名单。
他们要的是纨绔,不是一个肆意妄为的疯子。
祁珏是祁旗的次选。
祁珏好是好,就是他没祁旗好控制,现在祁旗已然不好控制,有姻亲的祁珏就成了最佳人选。
舒箐图看透之后,就无所谓谁,反正他都是控制龙椅上人的牵线。
舒箐图收回视线,“祁旗,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跟我一样,舒箐图顿了顿,说道:“你的壳子里换了一个人。”
舒箐图认识的祁旗爱林资,但是没脑子没手段,也没有孤军奋战的策略,更没有心狠手辣的疯毒。
舒箐图不想放祁旗和林资离开。
可是他又不得不放。
柳止戟来了。
祁珏是柳家未来的君王,他们不可能让祁珏有事。
不过,事态渐渐不受控制起来。
“享云王,你答应过我放过太子和箐图的”,柳止戟眸光落在祁旗手中的刀上,“您这是在做什么?”
祁珏眯起眼,肩膀流失的血液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大脑还在转动。
“是你领祁旗进来的?”
柳家假仁假义,竟真的培养出一个忠君爱国的臣子。
柳止戟真心护着舒箐图也真心为柳家付出。
他以为祁旗是真的对舒箐图不好,也是真的以为柳家对禹朝殚精竭虑。
反叛这件事他接受不了。
也知道了祁旗和林资两情相悦,是自己的祖父硬生生把他们拆散,还是用那么卑劣的法子。
柳止戟给祁旗领路,条件就是祁旗留下祁珏和舒箐图的性命。
“听,我的人来了”,祁旗让刀刃下的祁珏听他们的营地被围剿的声音。
祁旗这些天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把这股反贼绞杀殆尽,将林资安安全全地救出来。
祁珏恍惚问道更重的血腥味,不是来自自己,而是弥漫在空气中,绵延不绝的血腥气。
兵械相交的碰撞隔着墙传来,闷闷的。
祁珏意识到祁旗这次是有备而来。
祁旗的人持刀浴血闯入,“主子,叛军已经被斩杀捆绑五分之四,剩下的溃散逃走,属下已经命人追去了。”
祁旗放下刀,将祁珏对待牲畜一般推了过去,“把他绑起来。”
柳止戟看着这一切,“享云王,你答应过我。”
祁旗怕身上的血沾到林资身上,特意脱了外袍,没想到里面也被血渍浸染了透彻,无法,只能拉着林资的手缓解相思之苦。
“乖宝宝,不哭了,你没事我也没事,只是宝贝儿待在这里受苦了。”
林资摇摇头,不顾祁旗身上的脏污,扑进他的怀里。
() 祁旗身上脏的不能再脏了(),?肋??()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又喟叹满足地抱紧怀里的林资,亲吻林资的脸颊,“宝宝乖。”
被无视柳止戟心生焦躁。
“享云王!”
祁旗这才看过去,“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他不行。”
祁旗目光掠过沉下脸色的柳止戟,遥遥跟计阙对视上。
计阙不慌不忙,还有闲心对祁旗笑笑。
只是那笑容说不出的古怪。
异变突生,计阙上前打倒捆绑祁珏的两个侍从,将祁珏救了过来。
人乱了一瞬。
祁旗紧紧抱着林资,下令道:“计阙带着祁珏和舒箐图跑不远,追!”
祁旗看了眼还在原地的柳止戟,“你是跟我们走,还是被我的人绑走。”
柳止戟目光定定,“我跟你走。”
祁旗等着柳止戟被人带走,忍不住踉跄了下。
祁旗那一刀捅得太狠,伤了点皮肉。
“祁旗?”
祁旗攥住林资的双腕,不让他查看,怜爱地摸了摸林资的脸儿,“没事儿,我是被吓的,我以为我要见不到我的心肝儿了。”
林资掉着泪,“祁旗,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害怕。”
林资害怕祁旗真的会死。
祁旗连忙道歉,“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吓唬你了。”
林资缓了会儿,不由得抓紧祁旗的衣袖,“他们逃跑了怎么办啊?”
祁旗弯唇,“没关系,只是放他们走,顺着他们找到舒、柳两家的藏身之处。”
祁珏和舒箐图是祁旗有意放他们离开的,一网打尽并不是说说。
祁旗忽然道:“计阙其实是我们的人。”
林资愣了下,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祁旗含笑地拭去林资眼角残留的湿润,“心肝儿,有什么要问我的,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比如,舒箐图口中,你好像变了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祁旗愿意把一切告知林资,尽管这个场合不太合时宜。
尽管他知道的都很有限。
祁旗隐隐觉得最开始就跟他们合作的计阙或许知道得更多。
毕竟计阙最开始就是奔着让祁珏和舒箐图死去的。
祁旗回忆着计阙跟自己相同的眼神,好像猜测出什么。
他穿越来的第一天就对林资一见钟情。
他感觉他就是为林资而来的。
那种感觉没有错,现在仿佛有了印证。
“祁旗,我……”
林资脑海浮现计阙的话。
“计数人生所有缺漏,弥补这世所有遗憾。”
林资望着祁旗漆黑的眼睛,恍了下神,轻轻开口,“人真的有前世今生么。”
计阙为什么要把命赔给自己?
是计阙做错了什么事么?
可他,谁的命都不想要。
() “心肝儿,前世今生我……”祁旗慢慢启唇,“其实我……”
祁旗说得磕磕绊绊。
林资心脏颤了下,兀地不想听了,捂住祁旗的嘴。
林资埋在祁旗的肩窝,明明猜测出结果,可那么的不可置信,世上会有这么离奇的事发生么?
林资泪珠划过祁旗的脖颈,哽咽道:“祁旗,我不想知道,什么都别告诉我。”
如果是真的。
计阙是祁旗的前生,计阙转世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不想,他不想祁旗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祁旗从来没有对不起他。
如果计阙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些苦都是他前世吃过的,林资也不怪祁旗。
林资了解自己,如果祁旗付出得不比他更多更重,林资不会自己心甘情愿吃那些苦头。
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不想知道祁旗过的是有多苦,怀着对自己多大的愧疚,生生把自己折磨成如今的样子,两世不得解脱。
祁旗没说什么,只是轻柔抚着林资的后颈,“计阙给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林资,你要看吗?”
祁旗将林资泪湿的小脸儿从脖颈处捞出来,像是劝说,“看看吧,或许他有什么话想对你说。”
林资打开了被祁旗保存得皱皱巴巴的信纸。
没什么内容。
可林资看了很久。
计阙没有在上面没有提及关于他身份的事,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单纯问安的语句。
林资看不出计阙更深的含意。
似乎计阙也没有旁的意思。
祁旗捧起林资的脸,“他说了什么?”
林资摇摇头,突然破开了一个笑容,泪盈盈的。
“祁旗,你不要把自己当成木偶好不好?”
自己把自己当成棋子,设下两世的大局,什么都不说,自顾自走进自己规划的路线。
“啊?”祁旗没听懂。
林资眨着濡湿的纤睫,乌润润的,“祁旗,我爱你。”
祁旗愣了下,不禁想起林资曾经对他说的话。
“祁旗,你要是再说一遍我爱你的话,我会回答你。”
祁旗看了眼林资手中的信纸,眼眸颤了颤,缓缓抱住林资,亲了亲林资哭得泛红的耳尖。
“我听到了,我记住了。”
如果他认不出自己,那他的爱人会认出。
林资紧紧攥着信纸,最底下落款的上方,有一首情诗,只不过字都是半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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