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奇怪,但毕竟不是我的直属上级也不好过问,回了单位大概是因为我已经涉局其中,很轻易地就知道了真相。”
肖闫红看着他,内心挣扎后露出一个显得很无奈的神情,让宋胜意觉得陌生,她说,“真相并不复杂,甚至简单到过于赤裸。你之所以被选中独自登上游轮,是因为游轮上有联邦政府也得罪不起,需要巴结的人。”
宋胜意猜到她说的是顾砚,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他没想到顾砚会大费周章地为他牵扯到这么多人,顾砚实在是高估了他,有肖闫红这个迷雾弹确实能让他放松警惕,但顾砚就算是光明正大地邀请,他未尝不会选择拒绝。
“对不起,红姐。”宋胜意知道实情,总而言之都是他间接害红姐丢了工作。
肖闫红反应过来,说:“我辞职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相反,应该是我欠你一句道歉。”
宋胜意心底疑惑,此时饭菜被端了上来,两个人默契地选择不再搭话,沉默的时间像是给彼此的思绪做缓冲。
待包厢的门重新合上,肖闫红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随后拿起筷子,“不止游轮的事,你能入职也是被特意安排过的。你的体质很特殊,与任何高阶Alpha的匹配度都不会低于90%。”她顿了一下,“这是上面告诉我的事。”
“你接受过腺体移植手术,手术后的身体对联邦而言有可利用的余地,你应该听过政商界有不少高层,尤其是那些级别很高的Alpha对伴侣有很高的要求,甚至其中有人患有信息素紊乱症。你的体质无论是被作为礼物,还是药引,都不会有人拒绝。”
宋胜意听到这里已经脸色苍白,吊诡的阴谋是他最为排斥的,可没想到认为安全牢固不可催的庇护所有一天竟然变成了囚笼,他嘴角扯出一个玩笑:“所以我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人才储备。”
肖闫红也不打算再隐瞒,“毕竟整个联邦那场手术存活下来的人只有寥寥几个。”
宋胜意忽然冷冷笑出声来,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莫名的坚持显得滑稽可悲,他想要遮盖的过去和秘密就这样被挑开,人尽皆知,他唯一想共享这段记忆的人却因为他的庸人自扰延迟至今。
“没想到作为公民的隐私有一天会被用来传播要挟,”他问肖闫红,“你听到的还有什么,”转而不等她回答便嘲讽似的,“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做手术了吧?”
肖闫红脸上表情凝滞了一瞬:“他们给我看了你的档案,里面包括一份手术报告单,“除去外伤,你被下了致死量的幻'情药,beta的身体系统无法转载消化,医生给出的手术建议是接受腺体移植。”
宋胜意握紧拳头,指尖深深地陷进皮肉,眼眶也红起来,“红姐,之前你带我的时候问过我档案上为什么保留了一年学籍,你总说我对工作不够上进,总是闷头做事不爱表现,不懂得在直属上级面前最重要的是态度。”
他低着头,自顾自说起来,青年人的声音很低,“可这份职业我确实不喜欢,读大三的时候我找到一份很喜欢的实习,无论是薪资待遇还是发展前景我都觉得好得不得了,好到我为自己通过一轮轮笔试面试最终拿到这个实习岗位而得意忘形。”
“我喜欢参与一场展览的策划,也享受自己的小团队能拿下一个大公司的周年庆典,”宋胜意说,“我以为自己很幸运,大四时我得到了转正机会,只要交接完手上的项目就能成为正式职员。项目截止要从团队里选一个人跟公司去向甲方汇报,我自告奋勇应了下来。”
那是宋胜意跟过时间最长的一个项目,学生心态的他接手一件事情总是担心做得不好,常常深夜加班,也为了一张尽善尽美的效果图特意跑去现场勘察,自认为付出很多的宋胜意甚至在去的路上脑内还幻想着自己如何如何大放异彩。
“我没想到那间会议室会成为我的噩梦,最初的剂量并不多,只是我反抗的姿态太强烈才被灌了很多药,可能他们根本没打算就让我活着离开。”宋胜意平静地诉说着那段过往,这些都不是最让他绝望的,真正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当他求救时,同公司的部长为他关上的那扇门。
宋胜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会议室的窗户跳了下去,好在只有三层楼的高度,出事后他